我递过纸巾,说:“不哭,不哭啊。真的不要哭,我不是说你爹,是说的一种社会现象。”
她才说过纸巾。擦擦眼泪。
我继续道:“你要知道,在九十年代初,一个县委书记有多大的权啊,真的是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
你生于那样的家庭,你没有体会。但老百姓有体会。不说县委书记,就是镇上书记,老百姓都怕。
我爹我娘怕得要命,因为我是他们的命根子。唉,往事不堪回首。这里面有很多误解。生于不同的家庭,对事物的认识截然不同。
我理解你,我也喜欢你。气质高雅,有同情心,敢作敢为,还到秦校长那儿拍了一巴掌。那就是那一巴掌,秦校长才没有处理我。
所以,我从来没有记恨过你。后来,年龄越来越大,我也越来越理解你。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真心喜欢我。
但是,我们面前横的一条河——那就是我爹娘,我爹还好一点,我娘是个认死理的人。”
雨晴说:“我向你妈认个错。”
她这一句话,说得我也眼泪都出来了。
如果说真喜欢,那是七仙女喜欢董永,仙女要嫁给穷书生。
如果说真喜欢,那是情窦初开就爱上,一眼终生。
如果说真喜欢,就是走过风,走过雨,心依旧,情永恒。
她递给我一张餐纸,说:“你可以等等我吗?”
我说:“我有一个孩子,我还在想在四水干下去。”
她咬了咬嘴唇,说道:
“如果妈妈能原谅我……她又嘤嘤地哭起来……我愿意要你的孩子……也愿意到你那边来工作。”
我又递给她一张纸巾,说:“不哭。不哭啊。”
她用纸巾捂着眼睛。
我说:“真的不哭。”
她擦了擦泪水,说道:“我真的不想跟别人过日子。不是你离了婚,我才离婚。我比你离得早。是我主动的。”
我点点头,说:“我们冷静一段,冷静地想想。”
她说:“我冷静不了。你现在找个黄花姑娘不成问题。手下那么多女医生女士,她们都是我的敌人。”
我忍不住破啼而笑,劝道:
“她们不是你的敌人,只是我妈那一关,你冷静,我们都好好想一想。”
“那你抱抱我。”
这不是情欲,这是她需要温暖,需要关心,需要承诺。
我抱住了她。
她说:“抱紧一点,我怕……怕你一松手,就像梦醒了,一切都消失。你再抱紧一点吧。”
她的双乳抵在我的胸口,她的热气从我脖子后面掠过,她的颤抖让我感受到她的幸福。
这场景,一如当年在秦月河上,她要我扶住,一样一样一样啊。
敲门声响起,服务员送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