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周淼听完,脸上的愁容竟是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讶。
他连连摆手。
“不不不,吴兄,此事万万不可啊!”
吴全直接被他这反应给整懵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为什么?周兄,你莫不是急糊涂了?”
“糊涂的是你!”
周淼摇了摇头,脸上竟是露出一丝笑意,“吴兄,你有所不知。别人我信不过,但这位陆总旗……我信得过!这案子在他手上,我放一百个心!”
这下吴全更糊涂了,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你信他?一个毛头小子?王承德王总旗在锦衣卫摸爬滚打了二十年,人脉广博,经验丰富,他查了一个多月,才查出些许眉目!你看!”
吴全急不可耐地从怀中掏出王承德给他的那几张纸,摊在桌上。
“王总旗说了,只要能拿回案子,他有把握,在两个月之内,必定破案!那姓陆的小子,他能做什么?”
周淼瞥了一眼桌上那几张画得故弄玄玄的地图和写满猜测的纸,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
他没有直接反驳,只是缓缓将昨日下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从府上刚失窃,他们还未报官,陆长平便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院中,到最后陆长平那句“放心,这人跑不了的”自信承诺。
吴全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脸上写满了荒谬与不信。
“这……这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我当时也以为自己眼花了。”
周淼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随即抛出了一个真正的重磅炸弹。
“而且,陆总旗已经向我许诺。”
他伸出七根手指,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七日之内,必定破案!”
七日之内?!
吴全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
他呆呆地看着周淼,又看了看桌上那份王承德信誓旦旦“两个月破案”的“进展”,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
但与此同时。
他也一下子清醒过来。
七日。
如果只用七日便能破案。
那自己的儿子……
“七……七日?周兄,此话当真?他……他真有这个把握?”
吴全的声音都在发颤,心中那份对王承德的信任,在“七日”这两个字面前,被冲击得摇摇欲坠。
毕竟他只想破案,找到家中的宝物。
谁破的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不妨就等上七天。”
周淼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笃定与信赖。
“七日之后,若是陆总旗食言,你我再联名上奏也不迟。但我周淼,是信他的。不瞒你说,吴兄,我连感谢陆总旗的重礼,都已着手准备了。”
吴全紧皱眉头,思索了起来。
……
片刻之后,吴全失魂落魄地从户部侍郎府里走了出来。
他坐上马车,车夫问他回府还是去别处,他摆了摆手,没有回答。
车厢里,他怔怔地坐着,脑海中一片混乱。
王承德的两个月,陆长平的七天……
周淼那张笃信不疑的脸……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如同破土的春笋,疯狂地滋生出来。
许久,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一拍车厢。
“停车!”
马车应声而停。
吴全撩开车帘,对着外面候着的下人,沉声吩咐道。
“立刻去给我打听一下,锦衣卫新来的那位陆总旗,现在何处落脚!”
……
……
……
王承德的院落里,茶香袅袅。
他坐在石桌旁,慢条斯理地用左手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
那条受伤的右臂依旧用白布吊着,隐隐作痛,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此刻的惬意。
一名心腹小旗快步从院外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轻蔑。
“总旗大人,都打听清楚了。”
王承德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嗯。
那小旗凑上前,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那姓陆的小子,这两天确实是在‘查案’。不过嘛……”
他嘿嘿一笑。
“他就是带着手下那三块料,把所有失窃的府邸都逛了一遍。他那三个手下倒是忙得灰头土脸,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可那姓陆的,全程不是坐着喝茶,就是站着吃点心,要么就是靠着柱子打盹,悠闲得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
“现在整个卫所都传遍了,说他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除了会打架,屁本事没有!”
“噗!哈哈哈哈……”
王承德将一口茶水喷在地上,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
他摇着头,缓缓放下茶盏,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尽在掌握的傲然。
“蠢货,终究是蠢货。”
他冷笑着,眼中满是不屑。
“真以为查案是过家家?凭着一身蛮力就能解决?这案子要是那么好破,还能轮得到他?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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