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凌家收养了一个孩子吧?也是,凌家从来都说凌漪身体不好,从出生开始都寄养在乡下亲戚家。其实她是养女,我的孪生妹妹。说起来,你和季家对我妹妹的照顾,我记得很清楚。”
季雪诚望着眼前的人,脑中一片空白,“什么……意思?”
“你对于我的回报满意吗?”凌涟笑容更大了,手指拨弄着耳朵上的羽翼耳夹。
许多景象翻腾起来,惶恐如阴影自暗处攥住他,季雪诚强压颤栗,“什么意思?”
凌涟看向季雪诚身后,郑潇雅带着孩子找来了,“你看,你的妻子和孩子来找你了。多美满呀。”
季雪诚茫然地往身后看了一眼,又转回头,她恶劣的笑清晰地映入眼帘。
“不,你……”他跨前一步,想拽住她问个清楚。
“爸爸。”季清冬跑到了他身边拉住了他的衣摆。
季雪诚狠厉地瞪向季清冬,季清冬顿时吓得松了手,眼泪汪汪。
等他再抬头,已没有任何人在眼前。他刚跨步去找,又被人拉住。
怒火窜了上来,他猛然甩动手,想挣脱桎梏,却听到郑潇雅的声音。
“你是怎么回事?想去哪里?要做什么?冬冬都被你吓哭了!”
季雪诚木然地看看郑潇雅,又用力,要甩开她。
“季雪诚!别忘了你现在靠的是谁!”郑潇雅紧紧抓着他,“你要想重新回到季家,就该好好听我的话,我会帮你。”
季雪诚定定地看着郑潇雅,最后颓然地放下手。
郑潇雅心里苦涩,放开季雪诚,蹲下抱住了受惊的儿子。
三人回到方才的大厅,郑潇雅安慰着儿子,季雪诚如一尊木偶,沉默地坐着。
人们还在议论刚刚的钢琴演奏,渐渐地季雪诚听出了名堂。
Elyn Tan是近几年出现的钢琴演奏家,但她演出时有一个习惯,喜欢戴面具。可这样一来,宣传就难,自然她真正的现场演出很少,能找到的现场演出多数是比赛。不过她的谱曲炙手可热,一些歌星的热门歌曲就由她谱写。她算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钢琴演奏家。
Elyn……一林?……凌漪?
但是姓Tan,季雪诚想到了那个男人,随夫姓?
他的这个疑问直到他上飞机回国,都没有得到解答,他找寻了许多关于Elyn Tan的信息,发现她早在五年前就到了V国留学,而那个时间,他的凌漪才出院。
孪生姐妹?
季雪诚抓到一丝头绪,但仍旧不明白,瘫痪这么容易好吗?除非……她没有瘫痪?!
不,不是!他照顾过她,很清楚她的状况。
那到底……
这像个不解之谜盘绕心头,就像那场慈善拍卖晚会一样,不协调地别扭,又说不出是哪里。
喝空的咖啡杯边又多了一杯咖啡,季雪诚回神,看向一旁。
“你太太很久没来,大概五年了?你倒是最近一直来,她还好吗?”浮云熟稔地坐到另一张椅子上,“送你一杯特调白兰地咖啡。”
“谢谢。”季雪诚没再说话。
浮云看看他,曾经觉得他无趣,现在觉得他更无趣了。她从第一面就知道他是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上的季少,但客人就是客人,什么身份和她无关。
季氏集团的事那时候闹得挺大,她想恐怕以后经常会看到凌小姐光顾了,结果凌小姐没再来过。后来才知道,季少的新妻子是郑潇雅,一个艺术中介商。
凌小姐是被抛弃了?想到凌小姐的状况,浮云感叹男人薄情。
“我妻子经常到这里来,她真的是一个人来?”
“你妻子?凌小姐?当然是一个人来。”浮云扯扯嘴角,“怎么你还觉得她出轨?”
季雪诚一怔,“我没有这么说过。”
“那时你和她来,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这股味道——捉奸的丈夫。”浮云表情刻薄,“我还有事,失陪了。”
季雪诚苦笑,他似乎被人讨厌了,这么明显的厌恶。他起身准备离开咖啡馆,走到吧台前结账,不经意发现了照片墙上的一张照片。
他几步走到照片墙前,按住那张照片,照片上有凌漪以及她身后的一个女人。那女人戴着一顶帽子,略微低头,耳朵上有一个羽片状的装饰品。
掏出手机,他按下快门,随后点开照片放大,调节光度,那女人的脸逐渐显白。
“她!”季雪诚失声喊了句。
浮云瞧了他一眼,又看看那照片,“那是咖啡馆常客的合影。她叫莲。”
咖啡馆常客?!涟?凌涟?
季雪诚脑子嗡地一响,所有的事都说得通了!
出院回家的是那个孪生姐姐凌涟,不是他的凌漪。所以凌涟问满意她的回报吗?
她在替凌漪报复!报复凌漪遭遇的一切!
他脑海里回响起她的每一句话,那都是理由,报复的理由!
怎么会这样?
他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
季雪诚心头掀起狂澜,被愚弄的愤怒冲卷在胸膛,只是片刻惊惧的寒意冻住了那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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