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行转身离开巷子,太阳已经落山,街上的人影稀疏了些。独孤行没回客栈,而是拐进一条大街,直奔城里唯一一家药铺。
铺子门脸不大,木牌子上写着“济世堂”,门口挂着几串干草药,风一吹,药味飘得老远。
独孤行推门进去,柜台后一个老头正低头捣药,头发花白,见有人来,老头抬眼,问道:“买啥?”
“一些铁打的药材。”独孤行报了几个名字,“红花、龙骨草、川芎,还要一两血竭。”
老头一听,眉毛一挑,“练武的?”
独孤行愣了一下,“掌柜的,你怎么知道的?”
买药老头笑了,“你买的不是跌打草药吗?这有什么好猜的?”
独孤行尴尬一笑,其实他也不懂这些药干嘛的,只不过他记得李咏梅曾经配过这些药,让自己敷。
买药老头慢吞吞起身,从柜子后拖出几个布包,抓药称量,手脚倒利索。独孤行看着那堆药材,脑子里却走神了。
他最近总觉得身子卡在瓶颈,二境修气的实力像被什么堵住,怎么也迈不过去。甚至有时候,修着修着,修为还突然往后退了。
双臂的手少阴心经早打通了,按理说,气血该更顺畅,劲力也该再上一层。可他练了几个月,拳脚还是那点力道,半点长进没有。
他有时候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师父陈老头藏了私,故意没教全套心法?可转念一想,师父那人嘴毒心软,从没真坑过他。或许,是自己天分太差,悟性不够?
想到这,独孤行不禁有些苦涩,他突然回想起那个夜晚,那晚,他刚接受完师父的特训,和他下棋,就曾经羡慕过李咏梅那惊人的天赋。那时候,陈老头就用过一句话点自己——那便是庸人自扰。
“小子,发什么呆呢?药已经抓好了!”独孤行回过神,发现老头正手提药包,站在他身前。
“多少钱?”独孤行压下那股郁气,付了银子,提着药包离开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又到了晚饭时间,于是,独孤行便朝栖云栈方向返回。
刚拐过一条窄巷,他眼角余光瞥见前方有一个瘦小的身影贴着墙根,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地跟在一个女路人身后。那女的走得匆忙,布裙摆荡,腰间系了个绣花荷包,鼓鼓囊囊的。
独孤行定睛一看,认出那小身影——正是白天被他揪住的小乞丐,脸上青紫还没消,眼珠子却贼亮。
小乞儿趁女路人低头避让路人,手指灵活得像蛇,突然探向她腰间,轻轻一勾,钱包就滑进他掌心。
独孤行皱眉,心想这小子胆子倒不小,偷完一回还敢再来。他弯腰捡起路边一块扁石,手指一夹,屈指一弹。石子划出一道弧线,啪地正中小乞儿手背。
“哎哟!”小乞儿吃痛,手一抖,钱包啪嗒落地。女路人听见响动,猛地回头,瞧见地上的荷包,又看看小乞丐,一时呆住。
小乞儿反应贼快,立马蹲下,捡起钱包,堆起笑脸,奶声奶气道:“大姐,你钱掉了,我刚想给你捡回来!”
女路人皱眉接过,掂了掂荷包,她当然不信小乞丐的话,狠狠刮了他一眼后,便匆匆转身走了。
小乞儿松了口气,扭头朝独孤行这边狠狠瞪来,十分生气,眼里都冒火了。
独孤行装傻,吹起口哨,双手插兜,慢悠悠往前晃。乞儿气不过,冲过来抬脚就踢,嘴里骂骂咧咧:“你这多管闲事的混蛋!”
可他个头矮,腿短,踢了个空。独孤行侧身一让,轻松躲过,嘴角还挂着笑。
小乞儿不死心,又连踢两脚,次次落空,气得脸通红。独孤行终于不耐烦了,眼睛一瞪,沉声道:“再闹,揍你。”
小乞儿打了个寒颤,咽了口唾沫,扭头就跑,钻进巷子深处,转眼又没了影。
独孤行摇摇头,继续往客栈走,心想这小家伙,偷东西的手法如此熟练,一看就是惯偷。人生路长,这性子不改,迟早栽大跟头。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多事,管这些破事干啥?
回到栖云栈,楼下大堂昏黄的油灯摇曳,掌柜趴在柜台上打盹,嘴角还挂着口水。几个闲汉围着桌子喝酒,低声议论:“刚来的那两个娘们,生得水灵,啧啧,瞧那腰细得……”
独孤行扫了他们一眼,没兴趣听这些荤话,径直上了楼。
推开房门,他把药包往桌上一扔,脱下外袍,盘腿坐下。他闭上眼,试着运转游龙诀。气血在筋脉里缓缓流转,可没走两圈,就卡在胸口,像堵了块石头。他皱眉,吐出一口浊气,干脆放弃运气,起身活动手脚。
为了破瓶颈,他决定练体。少年赤着上身,拳头攥紧,一下下砸向自己手臂,闷响在小屋里回荡。每打一拳,肌肉就酸胀一分,但他依旧咬牙坚持。
练了半晌,觉得力道不够狠,他停下来,取下头顶的玉簪,低声道:“小四,出来。”
玉簪白光一闪,小四探出脑袋,巴掌大的四脚蛇,懒洋洋爬到桌上,歪头看他,像是嫌屋子小,怕变大撑破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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