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小主这么聪明,那一件事情不会伤害到小主的;曹琴默要她做的事情如果会伤害小主,她就不做;她只是为自己谋一个上位的机会,只要上了位,她一定会跟曹琴默断得一干二净的。
浣碧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愚蠢,可她不敢回头了,在曹贵人下一次要见她时,无论多么抗拒,她依然是要去的。
这一次来的不只是曹贵人,还有华妃身边的颂芝,曹贵人的脸色不太好看,颂芝却连看都不看她,直接向浣碧转达了她要做的事:去取些木薯粉回碧桐书院。
浣碧有些奇怪:“取木薯粉做什么?”
“问这么多干什么?”颂芝没好气地道,“又不是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想要娘娘帮你,总不能连个木薯粉都不愿取吧?”
浣碧只好应下,只是取些木薯粉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
第二日,浣碧便按颂芝说的,取了不少木薯粉拿回碧桐书院,厨房的人问起来,她也只说是小主想吃珍珠丸子。
虽说只是木薯粉,但浣碧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紧张,她借口自己身子不舒服,躲过了白日里的差事,直到晚上才不情不愿地去了正殿。
这一日是七夕,晚上甄嬛是要去参加宫宴的。从甄嬛承宠到现在,参加过的宫宴并不多,流朱新奇的很,总借着给甄嬛布菜跟她们俩说几句话,浣碧却有些心不在焉,愣愣地站在甄嬛身后,像是有什么心事。
甄嬛忍不住回头看了她几次,心中又想起崔槿汐白日里劝她推浣碧出去承宠。如今沈贵人和安答应都在宫里,她独木难支,在后宫众人的针对下,难免有些力不从心。那日曹贵人又借着她与皇上初遇时的情形,险些坑了她一把,泄密的人,八成便是浣碧。
浣碧的身份,甄嬛从进宫前便知晓了,她心里十分复杂,再看着吵吵嚷嚷的宫宴,整个人都有些烦躁:“槿汐,扶我去更衣吧,浣碧,你留在宫宴上守着。”
浣碧继续魂不守舍地站在椅子后头,连甄嬛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晚些时候,温宜公主身子不适,宫宴便就这么散了。浣碧看着匆匆离去的曹贵人,又想起前一夜曹贵人难看的脸色,她心中愈发慌乱,连甄嬛走的不是平日里那条路都没发现。
“浣碧。”
浣碧被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句“你可愿侍奉皇上?”
多日来的不安、心虚、愧疚,还有那份存着私心的算计,在顷刻间崩塌得一点都不剩,甄嬛看她这样子,叹了口气:“我们回宫说吧,你也好好想想。”
回了碧桐书院,崔槿汐将门关上便出去了,浣碧满脑子都是曹贵人难看的脸色,她越想越不对劲,也顾不上其他了,直直跪了下去:“奴婢对不起小主啊!”
她将木薯粉的事情说了,又说觉得曹贵人不对劲,想叫甄嬛小心防范,甄嬛当即变了脸色,叫崔槿汐将木薯粉都拿去做成糕点,还要细细记录用量。
安排好一切,甄嬛痛心疾首地看向浣碧:“你为何要与她们合谋害我?”
浣碧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事情被捅破,她心中的大石头反而落了下去,又是后悔又是委屈:“都是奴婢犯错叫曹贵人拿住了把柄,又鬼迷心窍,想要借她们往上爬,可他们没有叫奴婢害小主,只叫奴婢去取木薯粉,奴婢才愿意做的!”
“没有害我?温宜公主今晚可是出了事,她们母女都被华妃捏在手中,焉知会不会以此陷害?”
甄嬛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我在圆明园的处境本就危机四伏,却还要被信任的人背刺!当日曹琴默提及我与皇上初遇的事情,也是你说的吧?”
浣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甄嬛冷笑了一声:“吃里扒外的事情我见多了,想不到如今害我的,是我的亲妹妹!”
“亲妹妹”三个字恍若惊雷,狠狠砸在浣碧的心里,她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甄嬛,甄嬛继续道:“我早就知道了,入宫前夜父亲就告诉我了,就是因为知道,心才特别痛。”
那些被藏起来的愧疚卷土重来,浣碧眼眶已经湿了:“小主......”
“你还要叫我小主吗?该叫我一声长姐才是。”
长姐。
两个字在浣碧舌尖滚了一圈,又落回喉咙里,她眼泪一滴接一滴往下落,几度张开嘴,却又不敢说出来,甄嬛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等着她。
“长姐......”
情绪汹涌决堤,迟了十多年的、对她身份的承认,不是来自甄远道,甚至都不能光明正大、不能记入族谱,只是出自这个一同长大的姐姐口中,就已经叫浣碧十分满足了,她膝行了几步,将头伏在甄嬛膝上,又叫了一声:
“长姐......”
她又慌乱地解释道:“那一日,是我娘的忌日,我,我怕扰了长姐,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烧纸钱,却叫曹贵人给撞见了,她拿此事与我做交易,我一时糊涂,便应下了......我只想着,若是伤害长姐的事情,我不做便是了,待她们扶持我出人头地,我便跟她们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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