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呢?靖安什么也没做?”崔白年一步一个台阶走得极稳。
身侧来来往往群臣,乌泱泱数百人聚集乾元殿朝会上。
常蔺四下看了看方声音压低:“...大长公主换了永平帝的药——太医院院正的孙子被‘青凤’拿捏得死死的,在那病秧子的救命香囊里加了点东西...就像先太子一样...”
崔白年飞快抬头,四周望了望,眼风瞥向常蔺,唇角抿得紧紧的:“有用吗?”
常蔺蹙眉:“没听说有用,甚至连朝都歇过一次。应是拿药保着,病秧子没犯病罢。”
二人又聊谈两句。
鼓点大起,宦官拂尘。
乾元殿朝堂中,一左一右,泾渭分明,站立了武将文臣。
崔白年与常蔺一前一后手中执玉芴,埋下头躬身站好。
天子着冠冕登朝,遥遥隔着,毓珠挡住天颜,看不清面容,更猜不透气色。
百官奏事,府、部、寺各衙门合奏启事目,多是选举、盘粮、建言、决囚等大事,亦有收买牛支粮种、秋后凌迟问斩等杂事,絮絮叨叨许久,天才刚刚蒙蒙亮。
待一刻,未有臣工奏事。
常蔺换了只脚站立,眯着眼静待太监高唱“退朝”,却等来泾渭之外的第三列,有人执芴出列。
“微臣御史台佥都御史萧珀有要事启奏!”
天子抬手,示意宣召。
“微臣恳请圣人重启彻查杜州决堤案!”萧珀埋头,御史大夫专属的深靛青色朝服挂在其文弱小只的身躯上,形略为瘦小,语声却宏亮大声:“微臣现握有铁证,原工部河道佥运使苏慎乃遭人构陷,贪污河道修缮重金者,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