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实在开得有些远,出了市区,一路向南进了高速,终于拐进一个小道。
车子停下来,盛如灼透过车窗看见一个农庄。
他没想到裴郁臣带她来吃农家乐,更没想到这地方竟然这么接地气。
不大平滑但干净的泥路,小院外甚至圈养了鸡鸭鹅。
老板擦着手从炊房里出来欢迎他们屋里坐,“是裴先生吧!”
裴郁臣点头,这里的位置要提前一天预约,不过由于他是常客,非节假日提前说一声,过来老板也会留个熟人座给他。
老板掀开布帘子让他们进了里屋空着的房间,手脚麻溜地给他们送上茶水。
干燥的土房里淡淡的花香,盛如灼看见窗台子上的几盆杜鹃花,这里的环境说不出的惬意。
“这地方这么偏僻,竟然能被你找到。”盛如灼长叹一口气,拿起筷子“啪”地戳开餐具上覆盖的塑料膜。
裴郁臣淡笑不语,接过她的碗筷用茶水帮她洗了,然后倒了一壶新茶推给她,道:“喝口水,这茶是他们家的特色,尝尝。”
盛如灼故作矜持地尝了两口,忍不住一口喝完了,道:“好喝。”
裴郁臣忍俊不禁,给她续茶,道:“吃完饭,从老板这儿拿几包回家喝。”
盛如灼的视线从他斟茶的手指上移,滑到他身上,发觉今天裴郁臣有点特别……
特别好看。
冷灰色西装马甲和白衬衫的搭配,加上鼻梁上同色系的银框眼镜,清冷禁欲的感觉加倍,但马甲紧绷的设计,无形中多了几分张力。
穿这么惹眼,把这间土房都衬亮了。
盛如灼收回视线,道:“不用点菜吗?”
裴郁臣道:“他们是现上的,都是些家常菜。”
话虽如此,等几道热菜上桌,盛如灼还是很轻易勾起食欲。
大概是因为一路开车过来等饿了,而且这里的菜看起来真的很香。
盛如灼夹了块金黄的鸡肉,吹了吹放进嘴里,眼睛直冒光。
太好吃了!
看着像大锅菜一样不拘小节的板栗鸡,带着野生鸡肉才有的弹牙,锅气十足,是平常饭店里都没有的鲜香。
青菜也是脆爽可口。
盛如灼埋头一顿吃。
一碗温度适宜的汤推到面前,她注意到裴郁臣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他一直在给她夹菜。
难怪她吃得那么轻松,面前的小碟没有空过。
“你自己吃吧,别管我,又不是小孩了。”她将汤里有些寡淡的肉块放进嘴里,含糊不清说道。
裴郁臣没有回答,只在她吃白肉时将调好的蘸水递给她。
他听她的话吃了一会儿,又闲不住地给她挑了一小碗鱼肉,道:“他们家的鱼肉刺多,你吃时小心些。”
太周到了。
盛如灼没架住,又夹了吃了。
实在是裴郁臣的态度很自然,没有让人不自在,仿佛理所应当。
有一种温柔乡的错觉。
这家店的分量很大,两个人点了三菜一汤是吃不完的。
终于,盛如灼恋恋不舍地放筷子,吃不下了。
裴郁臣比她晚些放下筷子,问:“吃好了?”
盛如灼点点头,看着满桌子剩菜,深觉浪费粮食可耻,忍不住:“可以打包吗?”
裴郁臣道:“浪费可耻,但是……”
他指了指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大黄狗,道:“小狗也要吃饭的呀。”
盛如灼忍不住笑了,在大黄狗期待的目光下,挥手让老板结账。
她以为这顿饭很朴素,但看见裴郁臣从钱包里拿出厚厚一沓钞票付款,麻了一下。
走出农家小院,忍不住吐槽道:“不是吧,就两个肉菜加点清炒生菜叶子,能卖这么贵。”
裴郁臣打开车门,见她一脸肉疼,笑了笑,耐心解释:“那不是生菜叶子,那是一种野菜,咱们本地没有的,要从南城空运过来,放一天就坏了,饭前的凉菜,你吃着说口感好的那个,是一种长在树干上的突起物,几棵树才能产这么一小碟,拔完树就死了。”
盛如灼睁大眼睛,忍不住回忆那个凉菜的口感。
心更疼了。
她吃着还以为是花生苗,囫囵几下就咽下去了,味儿都没记住。
有钱人真会享受。
裴郁臣的车子驶出小道,往大路开去。
他道:“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你可以休息会儿。”
盛如灼唔了一声,觉得真有些困倦。
应该是大米饭吃多了晕炭。
没多久,盛如灼就醒了。
她本来就没睡沉,雨水敲打玻璃的声响一下就将她吵醒。
窗外,漆黑的夜晚,乌云密布,雷雨交加。
下雨了!
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是好天气,怎么又下雨了!
盛如灼脸色一变,看向裴郁臣。
“我没事。”裴郁臣说着,将车子打了个急转,从高速快速下来,开到小道上。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但还是非常迅速地将车子停靠在安全的路边,打了双闪灯,才停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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