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突如其来的枪声响起,激起她内心深处未消褪的恐惧。
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母亲将幼小的她推出出口前的眼神,那眼神深邃而透彻,仿佛在传递一种深沉的托付。
叶雨馨跪倒在地,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终于喊出一句迟来二十年的话:“妈,我记住了。”
她抬起头来,双眼盈满泪水但充满坚定,从喉咙深处迸发出非凡的决心。
她擦了擦脸上的湿迹,站起身,轻轻地捉住半截炭笔,仿佛抓住一线希望。
她的双眸中燃起不灭的烈焰,转身走向通道深处,步伐愈加坚定,仿佛在夜色中划开一条无畏的路径。
走出混凝土隔间那一瞬,叶雨馨回过头,与黑暗深处隐约传来的微弱歌声产生呼应。
她的心中满是决意,仿佛那些曾经消失的火焰重新汇聚成熊熊大火,悄然燃烧。
而她已决心将这团火带出阴影,重新点燃天际。
徐墨辰踩着微凉的清晨露水,走出市局那古旧的大门。
风中夹杂的种种声音顿时扑面而来,犹如一张挥舞的帷幕,隔开了他与外界的喧嚣。
围聚的记者们无不伸长脖子,手中话筒如林立的长枪,等待刺入他的结界。
“徐先生,您对近日风波有何看法?”“能否透露一下您今后的动向?”问题纷至沓来,涌动着无尽的人情漩涡。
徐墨辰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从口袋中抽出手机,简洁而干脆。
在他指尖轻触屏幕的瞬间,一段复杂的音频在迎面而来的波涛中撕开一道裂口。
那声音逐渐占据了整个空间,压过一切杂音。
合成的声音缭绕在空气中:电厂的低沉哭声、儿时熟悉的儿歌伴随燃烧跳动的蓝焰,和那千万人齐声诵念的“我记得”在混响中渐渐汇集。
城市上空广播系统仿佛从梦中惊醒,各个角落的屏幕、不论是商场的LED大屏还是公交车上的小小电视屏幕,无例外地同一时间亮起,回声一遍遍律动。
这一刻,全城,共鸣于一曲交响,无法被轻易消弭。
而此刻,沈知节正坐在肃穆的会议室内,听着下属纷乱的辩解声,他的怒火无法遏制地迸发而出。
一声拍案,如同巨石掠过水面激起千层浪。
但当那段声音顺势融入会议室的壁板中,混着窗外骤起的微风,沈知节怔住了。
他的手指缓缓松开身上的领带,兀自垂落。
他轻轻道:“也许……我们真的该换个方式治国了。”声音不大,却有着划破夜空的力量。
与此同时,叶雨馨守候在火忆堂的废墟中央,心底的烈火从未如此真切。
她在一片宁静中竖起了一块未刻字的大石碑,象征着对繁杂往事的寂然审视。
小萤和一群孩子在泾渭分明的边界上,以平凡之人的双手,捏出第一尊“普通人雕像”。
没有面孔,双手捧灯,那灯光,既像新生之光,又像千年芳魂未熄的白烛,当晚在全国三百个城市引燃“八点一刻点灯行动”,各地阳台上蓝焰翕然摇曳,如同夜空的眼,窥视着这片国土底下不安躁动的灵魂。
警方接到举报,称这是一场“非法集会”。
但一时间,地方负责人的通讯网络意外寂静无声。
巡警悄然路过居民楼,抬头看了眼繁星般的灯火,按下执法记录仪,沉默地调成待机模式。
夜色已深,万家灯火映照着所有人心底的挣扎与期望。
远在别处的周秉义,历经岁月侵蚀的额头上流露出隐约的痛楚。
他将文件一一焚烧,但终究未能将那纸泛黄的照片付之一炬。
照片中,是他意气风发地站在首届消防英模大会上,身旁伴着年轻的陈默,双目如炬。
逮捕的命运将他拖向庭审,小萤出现在证人席上,幽静如莲。
她的声音似乎在阳光中升起:“你们删名字,改档案,可我妈的名字活在我心里。现在,我也让它活在光里。”话音未落,旁听席光影交错中,数十名受害者家属依次点亮手中的灯,那光芒如同历史的见证,抵达审判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