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航行,渔船终于抵达了外岛。
徐墨辰跳下船,独自一人踏上了这片荒凉的土地。
他在礁石群中艰难地跋涉着,沿着一条崎岖的小路,向气象哨所的方向走去。
气象哨所位于岛屿的最高处,是一栋破败不堪的二层小楼。
徐墨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但徐墨辰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细节:床铺上还留有淡淡的压痕,灶台上也残留着未燃尽的木柴。
显然,这里不久前还有人居住!
徐墨辰的心跳开始加速,他仔细地搜索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关于叶雨馨的线索。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门后。在那里,他摸到了一枚小小的铜纽扣。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纽扣,仔细地端详着。
这颗纽扣是他十八岁生日夜亲手拆下旧军装改缝的,背面还刻着两个小字:“YX·勿失”。
那是他和叶雨馨之间的一个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徐墨辰猛然抬头,抓起望远镜,向海面望去。
一艘锈迹斑斑的渔船正缓缓地驶离海岸,在茫茫的大海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白色航迹。
在渔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个裹着灰色斗篷的身影,看不清面容。
那身影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地转过头来,向他这边瞥了一眼。
徐墨辰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想要看清楚她的脸庞。
“雨馨……”他喃喃地说道,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她……在等我吗?
甲板上的人影一闪而逝,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徐墨辰的心脏狂跳,肾上腺素飙升,他如同猎豹般狂奔下布满碎石的陡峭山崖,碎石和冰碴划破了他的皮肤,但他浑然不觉,眼中只有那艘渐行渐远的渔船。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到岸边时,几道刺眼的探照灯束突然撕裂了浓重的海雾,将他牢牢锁定。
三辆无任何标识的黑色越野车咆哮着冲破雾气,车门“砰砰”打开,一群身穿黑色作业服的彪形大汉,手持着冷冰冰的器械,如狼似虎地逼近。
他被迫退至悬崖边缘,凛冽的海风裹挟着冰冷的雾气,刺得他脸颊生疼。
他摸了摸口袋,只剩下一盒火柴,而盒子里,仅剩最后一根。
就在他准备点燃火柴,发出求救信号的瞬间,对讲机里传出“滋滋啦啦”的杂音,紧接着,一声极轻的咳嗽传入他的耳中——那节奏,竟然与赵文山在疗养院录音中一模一样!
徐墨辰的瞳孔骤然紧缩,仿佛被一根无形的利箭刺穿。
他瞬间明白了,这些人根本不是来抓他的,他们是来确认……他又没有看见叶雨馨!
或者说,他们不希望他追查到叶雨馨的真实下落。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像是自嘲,又像是嘲讽。
他将那根唯一的火柴重新塞回口袋,缓缓举起双手,走向刺目的灯光,任由那些黑衣人粗暴地将他押上车。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冰冷的海风和喧嚣。
车窗上倒映出徐墨辰嘴角那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后座的夹层里,藏着一截他从气象哨所地板下撬出的电线,上面紧紧缠绕着半片带着血迹的布条,那是叶雨馨惯用的摩尔斯电码标记起点,也是她留给他的……求救信号。
“带走,干净点。”对讲机里传来嘶哑的命令,车子猛地启动,向黑暗深处驶去。
好嘞,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昏暗、逼仄。
徐墨辰缓缓睁开眼,鼻腔里立刻涌入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那是长期未处理的污水的味道,混合着铁锈和消毒水的味道,令人头晕目眩。
这里像是一个被废弃的地下室,又像是某种不见天日的囚笼。
四面墙壁都经过特殊处理,粗糙而冰冷,似乎能吸收所有的声音。
房间里没有任何窗户,唯一的光源来自天花板上那盏不断闪烁的灯。
灯光忽明忽暗,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弄着人的神经,让人烦躁不安。
“真是有够品位的,”徐墨辰在心里默默吐槽,这群孙子,审美真不咋地。
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绑在一张铁椅子上。
手腕和脚踝都被粗重的铁链锁住,根本无法挣脱。
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浑身酸痛。
“少爷,您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徐墨辰抬起头,看到赵文山正端坐在他对面,一张老旧的办公桌隔开了两人。
赵文山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领口系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脸上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
徐墨辰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