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诏狱里的这几天呀,每一回受刑过后,他都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濒临死亡的滋味可太不好受了。每次将死之时,他就虚弱地躺在那冰冷又坚硬的石床上,意识在生与死的边缘游离,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回想起过往经历的种种事情。
也就是在这反复回想的过程中,他想通了好多平日里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儿。就比如说,萧悦琳身为当事人,在面对萧暮雪的时候,都不曾表现出丝毫的不满情绪呀,那他一个外人,又凭什么总是对萧暮雪心怀不满,处处针对人家呢?
再说了,萧暮雪回来之后,仔细想想,萧悦琳其实也并没有失去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呀,之前那些所谓的“好东西被抢”,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现在看来,全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呀。
再说说那跟太子殿下的婚约吧,这本就是属于萧暮雪的呀,人家才是名正言顺的婚约对象呢。况且现在呢,萧暮雪和太子殿下的婚约早就已经被取消了,两人之间已然没了这层关系。
仔细想想,萧暮雪其实从头到尾也都没有妨碍到萧悦琳和太子殿下之间的事儿呀。还有那国师弟子的身份,又凭什么非得是萧悦琳的呢?国师既然看中了萧暮雪,选择收她为弟子,那自然就没萧悦琳什么事儿了呀。
这么前前后后一琢磨,简逸尘越发觉得,之前自己对萧暮雪做的那些事儿,那可真是毫无道理,纯粹就是在无理取闹嘛,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糊涂呢,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呀。
萧暮雪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挺让自己讨厌的人,此刻竟跪在自己面前,一脸诚恳地道歉,她不禁微微挑起了眉头,心里暗自思忖着,这家伙如今倒是知道错了,只是不知道这道歉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然而,萧暮雪却并未开口回应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安安静静地看着简逸尘,那眼神里透着几分审视,仿佛要将简逸尘看穿一般。
简逸尘把道歉的话说完后,满心期待着萧暮雪能给个回应,可等了半天,却没得到任何的回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忐忑起来。
他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萧暮雪那副没有丝毫要开口说话的意思的模样,只是极为安静地看着他,嘴角还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淡笑,那笑意里似乎隐隐带着嘲讽的意味,瞧着就让人心里发慌。
简逸尘本就因为受伤和在这诏狱里的遭遇,脸色十分不好,此刻更是变得越发惨白了,就像一张白纸似的,毫无血色。
他心里头一下子涌起了些许不满,忍不住开口问道:“我都这么诚心诚意地跟你道歉了,你难道没听到吗?”那语气里,竟还带着一丝质问的味道。
萧暮雪听了这话,嘴角的弧度却愈发大了起来,似笑非笑地慢悠悠开口说道:“我当然听到了呀!只是,然后呢?你该不会天真地觉得,只要你道个歉,我就非得原谅你不可吧?哼,你倒是说说,凭什么呀?”
简逸尘听了萧暮雪这话,嘴唇嗫嚅了几下,像是想要辩驳些什么,可最终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张了张嘴,又默默地低下了头,一时之间,窘迫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确实呀,哪有这么理所当然的事儿,就凭他简简单单道个歉,萧暮雪就得原谅他了?天底下可没这样的道理呢。
可简逸尘心里也清楚,要是萧暮雪铁了心不原谅他,那他父亲可怎么办呀?父亲如今还病着,全指望着他能想办法找萧暮雪出手救治呢。
想到这儿,简逸尘咬了咬牙,也顾不上别的了,继续不停地朝着萧暮雪磕头,边磕边哀求道:“萧暮雪姑娘呀,您要是实在不愿意原谅我,那也没关系的,我知道自己之前罪不可恕,没资格求您立刻原谅。但是,求求您了,看在我父亲病重的份儿上,可不可以出手救救他呀?”
萧暮雪就那么冷冷地看着简逸尘,见他把额头都磕出血来了,却依旧表情淡漠,语气不带丝毫波澜地说道:“想让我救你父亲,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嘛,这可得看你能拿出多少诚意来了呀。”
简逸尘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顿,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急切与期盼,看着萧暮雪,眉眼之间尽是疑惑之色,赶忙问道:“暮雪姑娘,您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呀?只要您真的能救我父亲,不管是什么样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您,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无二话呀!”那副模样,仿佛只要萧暮雪开口,他立马就能应承下来一般。
萧暮雪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缓缓开口说道:“怎么,你刚刚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不论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呀。既然如此,那我可就直说了,我要简家三分之二的家财。”
简逸尘一听这话,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萧暮雪,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萧暮雪,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他心里头又气又急,这可不就是趁火打劫嘛!他如今被困在这诏狱里,父亲又重病在身,萧暮雪却在这个时候狮子大开口,索要这么多的家财,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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