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圣女齐刷刷跪地,俯首听令,同声应道。她们片刻不敢耽搁,骑上骏马,径往碧血山谷驰去。
张毕德神色微黯,转身踱步,复入有思堂中。但见雪有黎静坐床畔,面侧向一方,不言不语。
张毕德缓步上前,未及开口说话,雪有黎忽尔旋身,手持利剑,疾刺而来。张毕德大骇,急伸双手,将她的手腕攥紧攥,力道沉稳而不失温柔。而雪有黎痛呼一声“哎呦”,利剑脱手,掉在一旁。
张毕德温声细语道:“黎儿,我是张家的独嗣,寻葵花秘籍实为张家世代祖训所系。虽我失手误杀了你的父亲,然我心亦恸然,我誓以余生,补偿于你,不令你受丝毫委屈。”说着伸手轻抚雪有黎的双肩。
雪有黎忽然站了起来,如离弦之箭一般,猛然向前冲去,用头重重撞在柱上。但闻‘砰’的一声响,雪有黎娇躯晃了几晃,缓缓倒下。
良久之后,雪有黎睫羽微颤,渐启双眸,她目光迷离,见楚寻傍坐在一旁,神色忧戚。雪有黎幽幽启齿,问道:“姨娘...您...缘何在此?我...我莫非已经死了?”
她泪光莹然,满目悲戚。
楚寻轻抚其手,柔声慰道:“什么姨娘?,我和你都是张毕德的妻妾,只是幸得你出现,否则,今日嫁给他作正室的就是我啦。”
雪有黎道:“当初我知道大强哥出身世家,不知是福是祸,今日看来,他竟然骗我...”
楚寻道:“你和马前辈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岂可轻弃?望你珍重,休再萌轻生的念头。”
雪有黎哽咽难言,泣道:“我...我父母双亡,此生已无依无靠,唯求一死,以解此恨。”
楚寻轻叹一声:“妹妹的冤情,我深能体之,然我深信你爹娘在天之灵,必期望你能好好活在世上。妹妹且珍重自己,他日或有转机也说不定。”
雪有黎哀道:“我原本以为这男子忠厚老实,原来却是人面兽心,我...我爹...他...”
说着雪有黎泣不成声,掩面痛哭起来。
楚寻蹙眉凝睇,道:“前日我偶逢一个老前辈,为张毕德所囚,被幽于地牢二十载。我从他口中得知,自张澄肇建此庄,张家便孜孜以求《葵花宝典》,几至癫狂之境。我想张毕德本性非恶,不过为家训所缚,一时情急,铸此大错,竟害令尊殒命。
妹妹,今我二人孤苦无依,若仓皇出逃,外面冰天雪地,我二人必冻死在外面。欲求生路,我们唯有暂且隐忍,屈居于此了。”
雪有黎娇躯轻颤,泪盈于睫,凄然低语:“我何忍与弑父之仇共处一室之下呢?此等深仇大恨,我岂能相安无事呢?”说着,她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楚寻温颜轻抚她的肩膀,声若春风暖语:“妹妹不要害怕,姐姐必护你周全。张毕德虽恃强凌弱,然有我在你身边,其安敢肆意张狂?昔有云‘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我见妹妹不懂武功,未知你可愿随我一同习武?”
雪有黎泪眸微抬,颔首以应。
戌时既过,暮霭沉沉,张毕德手执一碗热汤,蹑足而入室中。他害怕雪有黎如之前一样,遂坐在远处,不敢靠近。此时雪有黎螓首微侧,背向而坐,寂然无声。
张毕德睹此景,心下恻然,温言相劝:“黎儿,你一日未进粒米,必是饿坏了,来把这粥喝了吧。”
雪有黎自榻上缓缓而下,然身形微晃,几欲倾跌。张毕德见状,急上前搀扶。雪有黎纤手轻扬,以臂隔之,语带哽咽,凄然道:“夫君,你虽害了家父,然我二人如今已结连理,夫妻情分未绝...愿你自此而后,勿再到这里来,以免我愤恨之心,难以自持。”
张毕德心中五味杂陈,他转身走到门口,说道:“我已派人将你爹厚葬,就在庄后的松林中。”
他深叹一声,便走出了屋子。
见他去,楚寻从隔断后走了出来,雪有黎问道:“姐姐,我这么说对吗?”
楚寻道:“张毕德虽行止可恶,然其于你之情意,实为真挚。你若坚拒不允,他必不敢唐突冒犯。妹妹,今既知张毕德不敢再来有思堂,那今日我与你同居在此,朝夕相伴,你意下如何?”
雪有黎秋波流转,面露欣然。
过了多日,在有思堂大院,两名少女立于庭中。雪有黎身着素衣,广袖飘飘,发髻高挽,簪以玉簪,神情中透着几分清冷与坚毅;而楚寻则着鹅黄罗衫,裙裾飞扬,双髻如云,缀以珠花,面若桃花,笑靥含春。
两人手中持剑,楚寻问道:“妹妹,你以前可曾学过剑术?”
雪有黎回道:“我爹是武林高手,我幼时曾经见他使过刀剑,自然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只是他不曾授我,说我女儿家不易使刀弄枪。”
楚寻笑道:“无妨,既然你喜欢功夫,那想必也有些底子,不如我刷一遍,你跟着我学,看你能领悟多少。”
说着,她便拔剑出鞘,从院中舞了起来,这剑法曲折多变,招式如水下蛟龙,一点一撩,一扫一挂,虚中有实,柔中带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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