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微微颔首,雪有黎情难自禁,猛然扑入楚寻怀中,泪如决堤之水,潸潸而下。
至二更末,雪有黎缓至楚寻身旁,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白袍。楚寻睁大双眸,眼中满是疑惑,问道:“这是...?”
雪有黎道:“临别之际,我无他物可赠姐姐。既姐姐要假扮于我,那这白袍今日便给姐姐穿吧!”
楚寻神色大惊,连忙摆手:“这万万不可!此袍可是你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我岂能受此重礼?”
雪有黎道:“若我入伍从军,这袍子算是毁了。姐姐既欲假扮我,若不身着此衣,形神难似,张毕德十分狡猾,他定会察觉异样。”
楚寻道:“妹妹既将如此贵重之物托付于我,姐姐亦有一物,烦妹妹代为保管。”说着,她纤手入怀,缓缓取出一张破纸。
雪有黎双手接过,细读片刻之后,她面露疑惑,抬眸问道:“姐姐,此上字句晦涩拗口,如天书难解,莫非是武功心法么?”
楚寻环顾四周,见无人,方凑近雪有黎,压低声音悄声说:“这可是江湖中人人觊觎的《葵花宝典》心法。”
雪有黎惊得花容失色,急忙以手掩口,她颤声问道:“只道那江湖中人,为得此宝典,不惜头破血流,拼个你死我活。张毕德若非为此宝典,亦不会害我爹爹性命,我爹爹也不会……”
说到此处,雪有黎悲从中来,泪如泉涌,失声痛哭。
楚寻安慰道:“那日我于梦中悠悠转醒,忽觉怀中似有异物,取出一看,竟是张破纸。张伯说我是天选之人,天选之人降世,必携葵花心法。若我返回宫庄,张全德父子迟早会发觉此物。我若揣着此心法,犹如怀揣火种,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妹妹既不懂武功,亦非江湖中人,想那江湖恶徒定不会无故前来争抢。妹妹且放宽心吧!”
“可是...”雪有黎问道:“我于武功实乃一窍不通,要此心法,又有何用?”
楚寻道:“张伯说《葵花宝典》乃先辈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之作,其中蕴含无尽武学至理。张伯不忍见此宝典蒙尘,湮没于世,故宁可将练功秘诀倾囊相授于我。其牺牲之巨,令人动容。若我果真是那天选之人,自当肩负起弘扬此等武功的重任。虽此门功夫是门邪功,然练功之人若心存善念,善加运用,亦能造福世间。”
雪有黎频频点头,而后,她小心翼翼地将那破纸缓缓叠起,郑重地放入怀中,贴身收藏。
待至夜深人静之时,四周虫鸣渐息。楚寻轻手轻脚地将雪有黎所赠的白袍展开,平铺于床上,心想:“马前辈虽非身形魁梧之人,然终究是男儿之躯,这衣服于我而言,终究还是略大了几分。”
念及此处,楚寻于屋内四处翻找起来。不过一会儿,她于柜子深处寻得一把生锈的剪刀,以及一些粗针线。
楚寻手持剪刀,将白袍的两个宽袖轻轻剪开,而后,又将袖口往里翻折三寸,欲以针线缝合。然就在此时,她忽见袖口处有一行细小文字,若不细观,极难察觉。楚寻顿生好奇之心,遂凑近细读。
那行小字写道:“应天之命,府上之行,聚宝盆外,黄金屋内。”
楚寻口中喃喃,将此数语反复念叨数遍。忽然她双眸倏地圆睁,似有灵光乍现,心中疑窦顿开。
楚寻急忙转身,走到雪有黎的床前,轻摇她的肩膀。雪有黎正于酣甜梦乡之中,忽被楚寻摇醒,她娇躯猛地一颤,眼中满是惶恐不安之色,失声大呼道:“可是日本人来了?”
楚寻道:“妹妹莫要惊慌,并非日本人前来侵扰。只是姐姐有一事相询,妹妹可还记得前些日子,你给我讲过关于马前辈年轻时的故事吗?马前辈当年自应天府启程远航,不知妹妹可知应天府究竟是什么地方?”
雪有微微摇头,说道:“我自幼于谷中长大,对外界之事知之甚少。我爹爹虽爱给我讲些故事,然未曾与我提及九州四海、山川地理之事,故而自然不知这应天府是何处了。不知姐姐今日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未及楚寻答话,忽闻屋外传来马彪的声音:“应天府自然便是我们现在所处的金陵城啦。不过此乃明朝旧事。自清兵入关,应天府之名便不复存在。”
适才楚寻发现白袍中藏有隐秘线索,心中惊愕,不禁失声轻呼。此声甚大,不意被屋外的马彪听见。楚寻轻移至门口,给马彪施了一个拳礼,问道:“马大哥,敢问你可知晓金陵城里可否有什么聚宝盆和黄金屋?”
马彪大笑起来:“我道宫庄之人来这金陵城作甚,原来是为了寻宝。”
他转首看了楚寻一眼,问道:“你莫不是想进城?如今城内有不少日本倭寇巡逻,凶险万分,人为财死,小心你有命去没命回来。”
楚寻暗想:“马前辈所留的线索定与那《葵花宝典》大有干系。马大哥虽为人仗义,然他终究是马步芳麾下之人。若他不慎将秘籍之事泄露给那些马贼,那可如何是好?不行...此事万万不可让他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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