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宇心想,厢房之中,床铺柔软,睡卧舒适;而那山洞阴暗潮湿,定然难受。念及此处,他满脸忧郁之色,不情愿地说道:“张毕德欲抢师父的宝典,与徒儿有何干系?况且徒儿武功浅薄,亦难助师父分忧。不如您住在那各山洞,徒儿仍留在厢房之中,若是张毕德有什么异动,徒儿定会前去禀报。”
从不欠大怒:“你这小子,前番嫌弃为师功夫,如今又嫌弃为师这人啦,这岂是为徒之道?峨眉山那些尼姑,为师信之不过,恐其在我饭食之中暗下毒药。你现在就随为师前往后山山洞居住,为师日常的饮食起居皆由你负责照料。”
说罢,从不欠伸手抓住刘恒宇的胳膊,欲将其拽走。
刘恒宇心想:“我拜这人为师,他不但不教我上等功夫,还整日将我当作仆人使唤,若是我真随他去了山洞,岂不是要陪他老死在里面,更是永远学不到功夫。”
他慌乱之中,急忙大叫道:“师父,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先睡上一觉,明日一早,师父再与徒儿一同前往后山。”
从不欠眉头忽地一皱,心下暗想:“夜长梦多,恐生变故。然此时距天亮仅余三个时辰,料那群尼姑纵有异心,于这短暂之时,亦难耍出甚么花样。”
他松开刘恒宇的胳膊,道:“好,明日一早,若你不肯随行,可莫怪为师将你绑了去。”
刘恒宇忙点头哈腰,恭声道:“师父,弟子断不敢忤逆您,还望您早些安歇。”
从不欠困意上涌,便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不耐道:“为师要歇息了,你还不速速退下。”
刘恒宇面色惨白如纸,他虽然躬身弯腰,唯唯诺诺,但心中十分不甘。
翌日一早,二人便匆匆往后山赶去。刘恒宇心中似早有盘算,行至一岔路口处,故意抬脚往山下走去。
从不欠此前未曾到过峨眉山,而昨夜山路漆黑,他跟在静月身后,一心提防四周,未暇留意环境。此刻见刘恒宇引着自己往下坡走去,心中怀疑问道:“昨夜我与静月往后山,未记曾走此路,徒儿,你可是记错了?”
刘恒宇神色镇定,不慌不忙道:“师父,上坡路乃通悬天崖,是庵中尼姑闭门思过之所;这下坡路才是通往密室山洞,师父随徒儿走,定无差错。”
从不欠紧盯着刘恒宇,又问道:“静月说那密室山洞极为隐秘,即便是峨眉派弟子,亦仅有少数人知晓,徒儿,你又如何得知其所在?”
刘恒宇似早有准备,他神色泰然,不慌不忙地回道:“密室山洞确实是为隐秘之地。但师父曾说过,峨眉乃重佛之地,其地理方位暗合五行阴阳之理。所谓地属阴,天属阳,石洞密室既为阴冷之所,必属阴,那下坡之路才是正路。”
从不欠面露悦色:“孺子可教,若峨眉那些小尼姑都如徒儿这般聪慧,那我藏身之处,岂不人尽皆知了吗?”
刘恒宇道:“徒儿的聪慧皆赖师父悉心教导。若换作他人,徒儿焉能有此等见识与思量呢?”
二人且说且行,未几,前方忽现一片白雾,如轻纱漫卷,朦胧缥缈。隐隐有天坤流水之声,潺潺传来。
从不欠眉头微蹙,又问道:“徒儿,昨夜我往后山,未闻有此水声。”
刘恒宇应道:“师父,定是近日天寒,昨夜露水积于山上,今晨随雾而降,乃成水瀑之景。”
复行半里之遥,忽有一股刺鼻之味扑面而来,令人掩鼻。从不欠不禁呼道:“徒儿,这是什么味道?”
刘恒宇略一思索,答道:“师父,此味腥臊且腐臭。徒儿揣度,或是昨夜露水凝重,与周遭草木腐叶相混,经夜发酵,故而散此等恶臭之气。”
说这话的时候,刘恒宇不自觉地探入裤兜,慢慢掏出一块药布,五指紧攥,神色间隐有秘密。
原是这几日,刘恒宇未如往昔那般四下寻觅野味,而是踏遍峨眉山,访遍周边的郎中。几经辗转,终寻得一种草药,此草药具奇效,可缓解百花池的剧毒,刘恒宇早就有意将从不欠引至此处,故而他带着这块抹药的布,以免自己中毒。
又过须臾,迷雾愈浓,如墨如漆,将二人重重笼罩。从不欠顿感周身不适,他头晕目眩,胸闷气短,遂无力地坐在地上。口中不停呼喊:“这是哪里?徒儿,你可是走错了路?”其声在雾中回荡,却久无回应。
未几,从不欠只觉得头一沉,竟呼呼沉睡过去。
不知过了几时,从不欠转醒,发现自身躺在池边,他猛地坐起,惊惶四顾。此时,刘恒宇脸上蒙了药布,从不远处疾奔至从不欠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急切问道:“师父师父,您怎么样啦?”
从不欠半闭双眸,凝神看向刘恒宇,又缓缓环顾四周,忽地,他面色大变,大呼一声:“徒儿小心,此雾气有毒!”
他急忙盘坐在地上,双手交叠,置于气海之处,凝神静气。一股真气自丹田而生,自下而上,贯遍全身,所经之处,似有暖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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