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块敲开瞬间。
跑道崩塌。
他跳进内壁长满不停收缩肌肉组织的管道。
仿佛整个血神祭坛是活物。
在管道爬行时。
周围肌肉组织不断挤压。
试图将他送回跑道。
记分牌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放弃吧,你的身体就是为奔跑而生的。」
他咬牙反驳:「我的身体属于我自己!」
最终看见微光。
爬出管道回到试炼大厅。
季飞正拿扳手盯着他。
低头发现高中队服已成血色绷带。
皮肤下肌肉还在不受控跳动。
他摸了摸膝盖上用疼痛换来自由的伤疤。
大厅广播宣布下一轮试炼开始。
他却第一次没感到恐惧——
因为知道血神跑道或许没有终点。
但每一步都能选择方向。
走到季飞身边。
两人对视。
看见劫后余生的疲惫。
肌肉隐隐作痛。
是血神烙印。
也是反抗的证明。
低头看掌心结痂的血泡。
像两枚小小的勋章。
季飞递来副本带出的齿轮状金属片:「有时候,伤痕比奖牌更重要。」
他点头。
将金属片放兜。
能感觉到体内的锻炼欲望还在。
却不再是无法控制的诅咒。
而是提醒着曾在永劫跑道用疼痛换取清醒的过往。
新试炼之门打开时。
他迈着仍在颤抖却属于自己的双腿走进去。
也许在这克苏鲁世界没有真正终点。
但只要能选择奔跑方向。
每一步就都有意义。
钉鞋踩在大厅地面。
发出清脆响声。
是带着伤痕的、属于叶修崖自己的步伐。
而皮肤下曾被血神操控的肌肉。
正慢慢记住自由生存的新指令。
叶修崖踏入新试炼门的刹那。
钉鞋踩碎的不是地面。
而是漂浮在空中的肋骨残骸。
血色跑道在他身后剥落。
化作蝴蝶般的血肉碎片。
每片翅膀都印着不同跑者的死亡瞬间——
有人心脏被掏出仍在冲刺。
有人双腿断裂却用手肘爬行。
而最远的碎片上。
映着他自己倒在终点线后化为血水的画面。
试炼空间是环形回廊。
墙壁由层层叠叠的跑鞋组成。
每只鞋都渗出黑色焦油。
在地面汇成黏腻的跑道。
叶修崖的肌肉还在不受控地收缩。
迫使他向前奔跑。
却发现每一步都踩在自己过去的脚印上——
那些脚印正在长出脚趾骨。
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回廊顶部悬挂着无数记分牌。
血珠显示的时间从「∞:∞:∞」开始倒数。
每跳动一次。
就有跑鞋从墙壁脱落。
砸在他的背上。
「这不是跑道...是坟墓。」
他伸手触碰墙壁。
指尖插入某只跑鞋的破洞。
竟摸到半截腐烂的脚掌。
记分牌突然显示「00:00:00」。
所有跑鞋同时张开鞋带。
像毒蛇般缠向他的脚踝。
叶修崖本能地加速。
钉鞋在焦油跑道上划出火星。
身后的脚印瞬间长成骷髅。
它们拄着断裂的标枪。
用指骨指向回廊深处——
那里有扇门。
门板是巨大的运动鞋。
鞋带正绞死一个穿裁判服的人。
推开门的瞬间。
叶修崖跌入标准田径场。
却看见跑道内侧插满墓碑。
每块碑上刻着不同的「违规理由」:
「呼吸频率不对」「摆臂角度错误」「对血神不敬」。
中央裁判席上坐着三个血肉模糊的裁判。
他们的面孔由不同运动员的器官拼成。
手里挥舞的不是发令枪。
而是滴着脑浆的秒表。
「各就各位——」
中间裁判的喉咙里挤出齿轮摩擦声。
叶修崖发现自己已蹲在起跑线上。
对面的选手竟是各个时期的自己:
小学时胖乎乎的模样、高中夺冠时的意气风发、以及刚才在管道里爬行的狼狈姿态。
发令枪响的刹那。
叶修崖感觉心脏被攥紧。
他超越了小学时的自己。
却看见那孩子哭着拽住他的裤腿:
「你答应过永远不为了比赛伤害自己!」
他推开孩子。
又撞上高中的自己。
对方用奖牌划破他的手臂:
「你忘了教练说的话吗?疼痛是弱者的借口!」
最可怕的是管道里的自己。
它浑身缠着肌肉组织。
每一步都在脱落血肉。
却始终与他并排奔跑。
嘴里反复念着:
「我们永远跑不出这个循环...」
裁判席突然升起绞刑架。
三个裁判同时拉动绳索。
叶修崖看见自己的倒影被吊在半空——
那是他退队那天的样子。
脖子上挂着「叛徒」的木牌。
跑道开始逆时针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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