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风雨…真是你师傅?”
慕容清雪点头不语,过了许久才说:
“第一个死者,本该是我。”
“我一直认为他是家族给我安排的剑道师傅,直到那天,我才知道那是家族给我安排的死士。”
李无痕再次大感震惊,这和天界的主流说法可以说是完全不符。只要问起任风雨的去向,大家都会说他做了慕容家的东床快婿,尽享荣华富贵,子孙满堂,谁都想不到也不会相信堂堂剑道大师会是这种结局。
但是有目击者现身说法,无论结局是多么荒谬,那也得信了。
李无痕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天狩司…风吾卫…你该不会……?”
慕容清雪冷冷地看着他,“正如你所想,我就是为此进入天狩司。如果我不能亲手复仇,那么任风雨的死将毫无意义,我也不配拿剑。”
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这个仇贯穿了百年光阴,从天而降。
抑制住内心愤恨,慕容清雪换了个略显轻松的语调,说道:“好了,本官的往事讲完了。李无痕,跟本官讲讲你为什么要偏袒妖物?为什么要泄露天机?”
该来的总会来,李无痕深吸一口气,好似要将这些个月所经历的一口气一股脑全吐出来。
慕容清雪盘问过太多这种证人,光看李无痕起势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于是说:“打住,讲·重·点。”
然后,李无痕就把自己在西都遭人设计以及南宫渊在丰邑力扛凶兽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慕容清雪,还表示自己偏袒南宫渊完全是为了一报还一报。
听完李无痕解释,慕容清雪思索了片刻,意识到李无痕的案子会多么麻烦。
首先李无痕身为天庭宰相李天清之子,偏袒妖物这一行为就会带来很大影响。
再者就是人间朝廷是否设计丰邑灭城事件,这要是查下去,恐怕会动摇两族关系,怎么说也得等这场仗打完再秋后算账。不过李无痕妨碍执法偏袒妖物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是什么报恩就能掩过去的。
“很遗憾,你当初就不该告诉齐东仁的。在他们眼里人间少一个皇城没什么,损失大半个天师府才是他们最在乎的,你父亲还为此受了不少弹劾。”
李无痕无言以对。
慕容清雪见他不说话,于是给了他一点建议:“我可以帮你大事化小,但你最好在今年年底前返回天界。因为无论如何都会有一场官司等着你,轻则无事,重则死刑。”
“到那时会有谁要我死?”
慕容清雪想了想,随后开始如数家珍:“你父亲的政敌,单纯认为你通敌的官员,还有那些阵亡天师的幕后家族。反之,你的多数支持者都在民间,都是些听风就是雨的市井小民。”
李无痕心想要是这样还不如让慕容清雪一剑杀了他算了,要么就像那个老东西一样藏在人间一辈子得了?
不行!要是苟且偷生一辈子!我还算什么东西!
屋内陷入了死寂,但屋外传来了一丝丝微弱的破空声,是箭雨!
李无痕想用结界阻挡,却被慕容清雪示意不要这么做,任由箭矢破屋而入。
慕容清雪抄起卷轴就是一顿舞动,将箭矢搅入卷轴而后一并奉还,箭矢朝开弓者飞去,只伤不死。但中了飞箭的人就像被下咒一般,愣在那里动弹不得。
李无痕奉命飞出屋外对那些弓手一一问话,结果他们个个守口如瓶。
讯问不成,那只能严刑逼供了。
李无痕挑了一个藏匿在乱石之中的弓手,用手中小火苗温水煮青蛙般让那人体内一点点升温,这种由内而外的炽热感可谓是生不如死。连在屋内远远观察的慕容清雪都感叹这小子有点逼供天赋。
“是谁指使你的?你说还是不说!”
男人忍受不住这种慢烤痛楚,缓缓吐出斗天圣三字就昏死了过去。李无痕又接连问了几个同伙,确认这次暗杀是斗天圣黄劲松安排的。
下了战书又搞偷袭,不愧是头号魔头,手段如此歹毒卑劣。李无痕想遭到暗杀的肯定不止他们一家,赶忙飞去别处查看情况。
果不其然,从狮子楼散场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已经有十七八人遭了毒手,都是被刺客乱箭射死。
至于刺客抓到几个,除了他们这院收获颇丰,其他院可以说是没有。因为他们不是被高手当场反杀了,就是逃不掉服毒自尽了。
等李无痕查看完情况,移交完刺客,再回到宅院时已是深夜丑时。他见慕容清雪在屋内盘腿坐地,右手托脸,左手食指在腿上不停划动,显然是在思考什么。
李无痕在十步之遥的位置禀告了关于暗杀的详细,慕容清雪嗯了一声继续沉思。
过了一小会,李无痕都在那站得快睡着了,才听到慕容清雪下一步指示。而这一指示,则是让李无痕百思不得其解。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走,顺便带上雨家少主雨净尘。”
……
夜已深,雨净尘的孤山院寂静无声,因为这位小主子素来宽厚待人,那些守夜的门房丫鬟都已睡下。雨家老爷似乎不想让儿子知道今晚山上发生的事,一切当作无事发生,院前甚至连守卫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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