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亚芬听后,还是不太理解,疑惑的望着吴琪问:“那我白大哥这意见也是对的呀?为什么要抓他?”
吴琪摇摇头:“你白大哥这上访信不一定就能落到高层手里,就是到了高层……咳,这‘文化学习活动’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搞起来的呀!再说现在有些人颠倒黑白,已经是美丑不分、好坏不辩了。你就看看咱们这厂子吧,天天坐那学文件、天天开会,也不抓生产了,下个月就开不出工资了。全国都是这样子,上边能不知道吗?人家说你白大哥写的上访信是反对文化学习活动,是反对……。”
叶亚芬劝着吴琪:“吴姐,白大哥被抓,你又没了工作,这将来的生活我会帮助你的。你可千万要放宽心,我们一定要挺过这道难关。”
吴琪点着头叹了口气说:“唉,你那点工资能养活这一大家子人吗?再说咱厂下个月就没钱开资了。”吴琪说到这,双眉紧锁“不过,我们有两只手,你说得对,怎么也要挺过这难关,不能让你大哥不放心。明天批他我也去,我要告诉他,让他放心。”
“白大哥为什么要写那信呢?明知道会出事的。”叶亚芬实在不能理解白森的做法。
吴琪听了叶亚芬的话,回到屋里,拿出白森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说:“这里有你白大哥写的两首词,表明了他的心迹,我念给你听:
《蝶恋花》
三尺讲台弃我久,
每到开学,
兴奋还依旧。
吴琪此情压心头,
不然何以朱颜瘦。
八角亭旁河边柳,
旧愁新愁,
为何年年有?
日日重压堪忍受,
解负何须待死后?”
叶亚芬听不懂,但她听到一个“死”字,紧张地叫了起来:“怎么,大哥说死后,什么意思呀?白大哥会不会……”
吴琪苦笑着说:“亚芬,他这首词的意思是说他还很想念那三尺的教师讲台,一到开学就很兴奋,要给学生讲课了。这种心情吴琪也一样,要不怎么日渐消瘦哇。八角亭边的柳树年年长,我们家也总有愁人的事,每天都负担着重压,难道解除这种负担还得等到人死了以后吗?”
叶亚芬还是不解地问:“这不是说死后吗?”
吴琪说:“你白大哥这句话是用岳飞被杀害的事,直到岳飞死后七十八年才昭雪,意思是说我白森也得死后很久了,才有人出来说白森这特殊身份是冤枉的吗?”
“吴姐,你再念下一首吧,这首词我有点明白了,这是白大哥想到了自己会被抓的事呀!”
吴琪念着:
《蝶恋花》
亿万孩童不读书,
何人后继?
信访全当哭。
叶亚芬说:“吴姐,停一下,‘亿万孩童不读书’我明白,后边两句哭什么呀?”
吴琪说:“意思是说那么多孩子没有书念了,祖国的事业还有人继承吗?所以自己冒险给上边写信全当是百姓的哭诉吧!下边我边念边解释给你听吧。”
吴琪又念:“斜月半窗难入睡:说月亮照在窗子上,自己睡不着觉。
苦思此状谁之罪:苦苦地想谁应该对这种状况负责任哪,是谁的过错啊?
非吾心狠抛妻儿:不是我心狠要抛下妻子孩子呀。
点点滴滴,是血也是泪:我写上访信哪,一点一滴都是血和泪呀!
吴琪已经泣不成声,叶亚芬也抽泣着。吴琪拭干了泪继续念:
直行正路走得端:我走的是人间正道,我的言行是端庄的。
迎得红日照青山:这句是告诉我不必挂念他,他会留得青山在,说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身心,等到太阳出来的那一天。”
读完,两人都泪流满面,默默不语。
半晌,吴琪说:“亚芬,一会儿我们家的书连同顾家留下的书藉和你大哥写的这些东西都搬到你们家去,我估计明天早上甚至一会儿他们会来抄我的家。”
叶亚芬痛快的说:“现在就搬吧,我藏到装菜的地窖里。”
两个人立刻行动起来。
搬完了书,吴琪说:“求你件事,明天早上你把我的三个孩子领出去玩,不让他们看到白森被批的惨况,免得孩子受更大的刺激。”
叶亚芬说:“明天我领他们去顾家山吧!那孩子都大了,白大哥总不回家,孩子不问吗?早晚也得知道哇!”
吴琪说:“等过一两天我再告诉她们实情吧!”
叶亚芬下意思的惊恐的左右看看,低声对吴琪说:“吴姐,你说这‘文化学习活动’真是我们敬爱的……搞起来的?搞这活动是要干什么哪?”
吴琪犹豫了好一阵子,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她相信一点,上边肯定不会知道全国这个混乱的样子。她说:
“按宣传的说,应该是,要不然,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呀!不过,搞这活动或许是另有初衷,也可能是被一些人给歪取了。咳,国家的事咱平民百姓哪能说得清啊!”
第二天,叶亚芬领着白雪吟、白雪莲、白雪峰走约有半个小时,吴琪家就来了八九个带着袖标的人,说是要进一步搜查白森的反革命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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