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明修说完一二,开始,三个人有节奏的齐声敬颂……
吕明修带头又回坐到餐桌前,看着满桌子的菜,问:“还有别人吗?这菜就够了,别再炒了!”
国仁说:“没别人,咱们今天就是咱自己家的人,本来想请你爸爸过来,想到人家现在是县革委主任,也不会赏这个面子呀,再说,你们爷俩现在的关系……咳,这酒也喝不到一块儿去呀!”
国仁的话勾起了吕明修的满腹忿怨:“我家那老爷子,咳,现在是吕青天,革委会主任,可是六亲不认了,一尘不染哪!”吕明修喝了一口酒,吧嗒吧嗒嘴“是茅台啊,爸爸真有本事,哪弄来这么好的酒啊?”
国仁不无骄傲的说:“弄了一箱呢,本来是想给你那主任老爸送礼的,想求你老爸帮忙解决你岳母恢复工作的事,看起来这礼也送不上去呀!”
“这亲家也真是,中了邪一样。你说,文化学习活动前的干部除了有严重历史问题和现实表现不好的,都官复原职了。我找他多少次,就他一句话的事,我的办公室主任职务就是不落实。”何玑也是充满了怨气。
何琅把两个菜端上了餐桌。
国仁热情的对何琅说:“快坐下吃吧,年轻人好饿,快坐下吃饭吧!”
何琅挨着国仁坐在餐桌前。
吕明修又喝了口酒,夹起一箸鱼肉放到嘴里咀嚼着,咽下去后,又吸了口烟,说:“我家的老爷子将来麻烦可就大了,他恢复工作后,特别是出任县革委主任以来,犯了多少错误哇?都是原则性的问题呀。”吕明修掰着手指头“第一件是一次借修水利迟到撤了十一名红派科级干部,尽管在省里红总和政治部的干预下都官复原职了,可这对于我家老爷子来说,就是对红派的打击报负呀!第二,给他落实政策了,他却把共产党和人民给他补发的工资支助了老Y派、反对文化学习活动分子白森家了,你说他这阶级立场到哪里去了!现在还在积极张罗着让白森重返学校任教,一个Y派分子能教出无产阶级的接班人吗?第三,凡是过去被批审的老干部、基本上全都官复原职了,像我岳母这样根正苦大仇深的贫下中农出身的却靠边站着,不给恢复工作,这说明什么问题呀?第四,这次招干,他的错误就更严重了。”吕明修看着何玑。
何玑忿忿的说:“亲家真是老糊涂了!阶级立场到哪里去了?他这样下去,我看很危险,说不定哪天,他还得下台被批审,你们看着吧!”
国仁却有不同的意见,他说:“我的工作还是得感谢亲家呀!是亲家做了大量工作才落实的。”
何玑说:“他吕向阳为了全县用电,你是电业里的专家,他能离开你吗!”
吕明修越说越兴奋:“就说这次招干吧,老爷子亲自抓。多大个事呀,本来就是我们政治部的事吗?大事小事都他亲自抓,安排那个死教条的方玉晴具体负责任,我们政治部两个副部长都成了打杂的了。”
何玑给吕明修又倒上了酒,说:“明修啊,今天把你找来也正是为了这招干的事呀!你弟弟国文革也不能总是呆在林场啊!你说,当年是全县知名的造F派领导,现在算什么呀,一个林业工人。另外还有你何琅小姨,这次也报考了,原来是怕你那不要脸的舅舅何珠影响她,现在政审是过关了,可是若凭考试,我看文革跟何琅都没有希望。”
何玑提到何珠,这让何琅很难堪。她想到那个夜晚她把哥哥何珠当成沈默久而干的丑事,下意识的低下头去。
国仁在桌子底下用脚偷偷的碰了一下何琅,表示着一种理解和安慰。
为了掩饰桌子下边的举动,国仁说:“明修,国文革应该说是为‘文化学习活动’,特别是为咱们蓉阳的‘文化学习活动’立下了汗马功劳哇,招干,是不是应该给予照顾哇?你小姨呢,你也知道,我岳母去世后她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了,家庭出身又好,像这样的特殊情况应该特殊对待。”
吕明修为难的说:“找我办事的人推不开门,这件事的决定权不在县政治部,或者说,不在任何人的手里。各单位不是都传达了县革委的招干文件了吗,政审合格后就全看考试成绩了,你就是找我家老爷子也没办法,政策是他制定的。政审又那么宽松,这不就等于凭着一张考卷定命运吗?这是什么选干标准哪!这明明是封资修的那一套吗!”
何玑看着何琅说:“凭考试,何琅还是有希望的,复课闹革命后不是一直都坚持上学吗!文革是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
吕明修深吸一口烟,思索了一会儿,替岳母何玑想出一个主意,他说:“妈妈,以国文革自己的名义向县革委写一份报告,把国文革在‘无产阶级文化学习活动’中的贡献摆一摆,要求县里能考虑实际情况给予破格录用。我看还是有希望的。我家老爷子也应该考虑到这一点,国文革在‘文化学习活动’中的贡献和成绩,这是全县有目共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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