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南京一战功败垂成,最后损兵折将,不得不退回台湾。”
刘文石不合时宜地讥讽一句。
郑明珠面红耳赤,想反驳却一时语塞。
“国姓爷虽无功而返,但也与厦金重创满清水师,以至于清廷“重陆轻海”,也成就了我浙江水师的无坚不摧。”
刘玄初及时插话进来,缓解了郑明珠的尴尬。
陈永华点点头:“如今之抗清形势,比国姓爷当年北伐强出太多。四川、长江一线,整个东南,满清只有江北。如能破了南京城,抗清的优势,或许就会转换。”
他指着镇江城,建议道:“大人,镇江西城沿运河而建,水门最为薄弱,大人可破了西水门,由水门入城,然后打开其它城门入城。如此一来,可最大限度减少伤亡。”
朱和垚点点头,向卫士点了点头。
“去告诉陈将军,可试着由西水门破门入城。”
卫士下去传令,朱和垚的目光转向长江北岸,炮声轰鸣,却大多是义军的火炮所发。
“大人,破了镇江城,立刻西进南京城吗?”
郑明珠下意识询问道。
朱和垚看了看前方,陈遘似乎正在指挥着水师炮轰镇江城,李行中的炮营已经在岸边构筑了火炮阵地,正在猛烈向城头发炮。
看他们攻击的位置,似乎正是西门。
“传令给陈遘,留下一部水师,重创瓜州渡的清军战船以后,不必攻打瓜州城,让他率水师大部西进。”
“李寿部骑兵留下,传令胡双奇与林三木,率骑兵大部、哨营,协同水师西进。”
“传令张世豪,让他率标营,会同骑兵、水师西进,为大军跟进扫清障碍。”
朱和垚稍稍思考片刻,传下军令。
攻打镇江城,自有前军、左右军与炮营,无需面面俱到。
“大人,万一银山清军来攻……”
屈大均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就围城打援。先生无需担忧!”
朱和垚乾坤独断,传下军令。
万余大军,又是野战,还担心区区三千绿营兵来攻,南京城干脆不要去了。
镇江距离南京不过一百二十里路,赶在天亮前到达,照葫芦画瓢,出其不意灭了清军江宁水师,给大军趟平道路。
“掷弹兵!”
注意到城墙上的清军被炮火与火铳压的抬不起头,赵国豪大声喊道,掷弹兵纷纷向前,很快到了城墙下,万人敌纷纷扔了上去,城头的清兵叫喊声不断,向外的反击更弱。
“炸开水门!”
赵国豪的军令中,几艘舢板小船顺着水流而入,很快到了西水门洞里,几个炸药包挂在了水门栅栏上,士卒点燃了导火索,纷纷跳入水中,躲在了船后。
剧烈的爆炸声中,滚滚的浓烟弥漫,铸铁造成的铁栅栏被炸的扭曲,从城墙上脱离射出,带着砖土,飞入河中。
水门洞开,城墙上的清军试图反击,反被义军的万人敌雨点般砸上,他们卧底躲避的时候,义军的小船已经纷纷划了进去,眼看着满载着举着盾牌的义军将士,纷纷进了镇江城。
朱和垚注视当中,城墙上的清兵惊惶逃去,跟着入城的义军纷纷上了城墙,西城门被徐徐打开,义军潮水般涌入了镇江城。
自始至终,银山的清军没有前来增援。
“大人,城虽然破了。可这镇江城里面,可是还有一座满城。”
刘玄初看着义军有条不紊入城,轻声说道。
“先生,你猜这满城里面,还有多少旗兵?”
朱和垚笑着一句。
镇江满城,只占镇江城的四分之一,弹丸之地,如今不过千余人马,破城只在片刻之间。
他毫不怀疑,凭他的麾下将士,不到一个时辰,必会夺下此城。
陈永华看着朱和垚,眼神幽幽。
浙江义军如此之快攻下镇江城,甚至连劝降都没有,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至于镇江满城,以浙江义军的凶悍,恐怕不难吧。
“大人,旗兵弃城逃了!”
卫士打马过来,满脸通红道。
众人都是一惊,向着东北面看去,无数的旗人拖家带口出了城门,正在纷纷划船,拼命向着东北长江方向逃去。
“黄立仁、李寿,你二人带部下追杀,记得穷寇莫追!”
朱和垚吩咐了下去。
旗兵百无一用,历史果然没有骗人。
清康熙十五年八月初,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与喊杀声中,浙江义军攻破了镇江城,镇江满城统领塞楞额、镇江知府李煦弃城而逃,镇江落入义军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