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刀堂依山而建,巨大的石质建筑群透着一股粗犷剽悍之气。
还未靠近,便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属于兵刃和汗水的独特气息。
段锦云早已得到消息,亲自带人在庄外相迎。
“白兄!祝谷主!一路辛苦了!”段锦云大步上前,朗声笑道,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喜气。
他身形似乎比在神医谷时更显魁梧精悍,周身那股武林盟主的威势也愈发深沉内敛,但看向白蕴夫妇和祝灵音的眼神却充满了真挚的感激与亲近。
“段堂主客气了!”白蕴拱手还礼。
祝云歌则笑着看向被段锦云小心护在身侧的阮夷光:“夷光姐姐,恭喜恭喜!身子可大好了?”
她目光关切地落在阮夷光身上。
阮夷光穿着宽松舒适的锦袍,眼神明亮,气色红润,看起来孕期内没受什么苦,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她笑着迎上来,亲昵地挽住祝云歌的手臂:“好多了!有音音开的方子调养着,还有锦云这个‘大管家’盯着,想不好都难!”
她目光转向祝灵音,眼中笑意更深,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爱:“音音,快过来让阮姨看看!路上累不累?”
“阮姨好,段叔叔好。”祝灵音乖巧地上前行礼,目光也忍不住好奇地看向阮夷光身后,被乳母抱在怀里的那个小小的襁褓。
段锦云见状,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与柔情:“来,看看少英。”
他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轻柔地掀开襁褓一角,露出一个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婴儿。
“哇!好可爱!”祝灵音忍不住轻呼,凑近了看。
小家伙眉眼间依稀能看到段锦云的英挺和阮夷光的精致,小小一团,安静地吐着泡泡。
段锦云和阮夷光相视一笑,周围的气氛温馨融洽。
白蕴夫妇与神医谷几位弟子也上前道贺。
段锦云安排手下妥善安置车马行李,引着众人入庄。
就在众人寒暄着走向正厅,准备稍事休息、参加晚宴时,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如同等候多时般,从回廊的转角处快步走了出来,目标明确地拦在了祝灵音面前。
正是李拂衣。
数月不见,少年似乎又拔高了一些,身形愈发挺拔如松。
他穿着简洁利落的月白劲装,腰间依旧悬着那柄古朴的玄剑。
那双浅琉璃色的眼眸,在看到祝灵音的瞬间,骤然亮起惊人的光芒,如同寒夜中骤然点亮的星辰,里面跳动着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喜悦和一种压抑已久的灼热战意。
他无视了周围的长辈和寒暄,目光紧紧锁住祝灵音,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音音妹妹,你来了!”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随即,他语速飞快地接道:“我自创了一套剑诀,就是我在信上与你提过的《太阴剑诀》,有些地方想请你……指教切磋!”
他一边说着,一边竟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拉祝灵音的袖子,仿佛迫不及待就要把她拉去演武场。
空气瞬间安静了一瞬。
正准备引众人去客院的段锦云脚步一顿,表情有些错愕。
正和祝云歌挽手笑谈的阮夷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美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儿子。
白蕴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眼神复杂地扫过李拂衣那只伸出一半的手。
祝云歌也是哭笑不得。
白术、秦川、赵阔、云苓则是一脸“果然如此”、“不出所料”的表情,默默交换着眼神。
“咳!”阮夷光终于反应过来,强忍着扶额的冲动,几步上前,一把拍掉李拂衣伸到一半的手,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尴尬:“阿拂!你这孩子!音音刚到,一路舟车劳顿,水都没喝上一口!你见面第一件事就是拉人去切磋?!这、这像什么话!”
她简直要被儿子这清奇的脑回路气笑了。
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这是什么奇葩行为啊?!
段锦云也连忙打圆场,语气带着无奈的笑意:“拂衣!不得无礼!切磋之事,稍后再议不迟。先让客人休息!”
他看向祝灵音,眼神带着歉意。
李拂衣被母亲拍开手,又听到段锦云的话,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似乎……不妥?
他看看母亲愠怒又尴尬的脸,再看看段叔无奈的表情,最后目光落在祝灵音脸上,带着一丝茫然和尚未消退的灼热期待。
祝灵音看着他那副“我只是想第一时间给你看我最好的东西”的纯粹又无辜的表情,再感受着周围长辈们投来的、混合着无奈、好笑、同情的目光,脸颊也忍不住微微发烫。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阿拂哥哥,阮姨和段叔叔说得对,刚到就……嗯……展示剑诀,确实有点着急了?不如……晚点再说?”
李拂衣认真地看了她几秒,似乎在确认她是否真的需要休息,又似乎在权衡晚点的具体时间。
最终,他点了点头,退开一步,语气依旧执着:“好。那……晚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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