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节、彩灯节、明灯节……
好家伙,这北宁城究竟有多喜欢灯啊?
祝灵音忍不住吐槽:“怎么都是灯啊?”
李拂衣一脸赞同,“我当初也觉得奇怪呢。不过我听段叔说,这不过是噱头,他们办那么多灯会,其实只是想要吸引更多的人。”
祝灵音表示明白,这不就跟现代搞旅游开发一样吗?
两人在河边看了一会儿灯展。
李拂衣看她对这些感兴趣,还主动给她买了一盏花灯。
是莲花形状的。
做得非常漂亮,莲心是金色的,花瓣层次分明,颜色由白渐变为粉,底座是青绿色的莲叶,细节做得很完美,就像是真正的莲花一样。
祝灵音提着灯跟在李拂衣身后,路上碰到一些卖吃食的,她突然有些嘴馋了,忍不住揪揪他的袖子。
李拂衣默默掏出钱袋子替她买下。
一路走来,他手上已经挂了五六个袋子。
少年剑客顿时爆改零嘴批发商。
祝灵音见了忍不住想笑。
李拂衣倒是淡定,他完全不在乎自己现在的形象,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他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阿拂哥哥,你看那边,有人在打铁花!”祝灵音拉着少年穿过人群,挤到了前排围观。
炉火正红,老匠人赤膊立于铁砧前,古铜色的脊背沁着汗珠。
他钳起一瓢熔化的铁水,猛地扬臂——
“轰!”
一声沉闷而震撼的巨响!
刹那间,仿佛九天星河炸裂!
无数金红色的铁水熔珠,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如同天女散花般激射向夜空。
铁花在空中爆开的刹那,竟比正月里的爆竹更烈三分。
滚烫的熔珠四溅,有的如金菊怒放,有的似璎珞垂珠,最妙的是几颗拖着长尾的,竟在坠落途中又“噼啪”绽出第二重烟火。
火树银花不夜天!
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无数张面孔被这漫天流金映照得红彤彤、亮堂堂,充满了惊叹与喜悦。
祝灵音仰着头,清澈的眼眸被这漫天璀璨的金色彻底点亮,盛满了纯粹的惊叹与欢喜。
“太美了!”她忍不住低呼,下意识地抓紧了李拂衣的衣袖,仿佛想将这份震撼分享给他。
李拂衣低头看她。
少女白皙的脸颊被跳跃的金光染上暖色,长长的睫毛在光晕下投下细密的影子,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带着满满的欢喜。
她的笑容灿若烈阳,似乎比这一城的烟火还要明亮。
不知为何,李拂衣突然感觉有些紧张。
一种奇怪的情绪悄然在心中滋生。
他分辨不出是什么。
不过他现在也顾不上分辨,只是专注地望着她,感受她的欢喜。
众人的惊呼鼓掌叫好声里,祝灵音冷不丁对上少年的眼睛。
他安安静静看着她,仿佛只看到她一个人似的。
祝灵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仿佛过了很久,李拂衣才轻声问她:“音音妹妹,你开心吗?”
祝灵音展颜一笑,猛地点头,不假思索道:“开心。”
李拂衣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澄澈的眸子明亮如星,“我也很开心。”
这一刻,祝灵音突然想到。
怪不得很多话本都写主角在灯会上定情。
这灯火确实很会迷人心。
……
看完火树银花,两人慢慢走回神刀堂。
李拂衣护着她,细心地为她挡开喧嚣的人潮。
两人没有选择走大路,而是选择相对僻静一些的小路。
这条路通向神刀堂后门,平日里很少有人过来。
喧嚣被渐渐抛在身后,小巷里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市声。
月光重新成为主角,清冷地洒在青石板路上。
两人都沉默着,一种经过喧嚣后的宁静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小巷,转入另一条稍宽的巷道时,前方不远处,一堵半塌的矮墙后面,传来刻意压低的争执声。
声音虽然模糊,但在寂静的夜里,对内力不俗的李拂衣和祝灵音来说,却清晰可辨。
“……催什么催!段锦云那疯子刚清洗完没多久,风声还紧得很!”一个带着明显烦躁和心虚的男声响起。
“哼,风声紧?我看你是被吓破胆了吧?”另一个略显尖刻的声音反驳道,“门主交代的事情,拖了这么久还没办妥!阮夷光现在活蹦乱跳的,还生了个儿子!那边很不满意!”
“你懂什么?”第一个声音带着怒意,“上次下毒差点要了她的命,段锦云差点把神刀堂翻过来!要不是我们见机得快,又有褚妍那个蠢女人在前面顶着,早就被揪出来了!现在再动手?你是嫌命长?”
“下毒”两个字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夜晚的暖意!
祝灵音脚步猛地一顿,瞳孔骤缩!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之前还在盘算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把寒江剑阁里这些蛀虫揪出来,没想到他们竟自己撞到了枪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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