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挠挠头,诚恳的问:“到底是怎么哄的,为什么我也晃了 ,也拍了,还是哭呢?”
这孩子以往不这样的啊。
慧娘扯了扯唇角,小心地解释:“那个,可能是因为我给他唱过歌谣。”
“哦?”
陆恒不由得发问,“什么歌谣?”
慧娘噎了噎,有点脸红。
就是童年时听过的一个无名歌谣。
当时只是下意识哼出来了,哪里知道就哄住了。
县丞问,她也不能不答。
只能硬邦邦的唱:“月光光,照地堂……”
……
陆恒突然怔住了,眼神慢慢变得幽深。
抿了抿唇,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我懂了,麻烦你先抱着他,可以吗?”
听到歌谣的陆令筠,往慧娘怀里又缩了缩,恨不得整个人缩进去。
奈何面积有点大,缩不进去。
慧娘忙不迭点头,当然可以,没什么不可以的。
陆令筠把脑袋靠在慧娘肩膀上,眼角还挂着眼泪呢。
啃着手指,哭唧唧的发呆。
殊不知福丫在地上都要气红温了。
她娘,她娘,她娘!
这个混蛋,居然跟她抢娘!
不可饶恕!
跟小胖墩对上视线,福丫气的狠狠呲牙。
目露凶光。
小胖墩你等着,我必会报夺母之仇。
陆令筠哼了一声,朝着福丫做了个鬼脸。
好了,福丫快要被气疯了。
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向陆令筠。
嘴巴一张一合的。
愣是没敢骂出来。
吴老三只能把福丫抱起来哄。
哎哟,两个小孩怎么一言不合就吵起来了?
额……
虽然也不是吵吧,但就是互相看不顺眼的程度。
不应该啊,福丫是一个很温和的孩子。
温和的福丫被吴老三抱在怀里。
居高临下的看着小胖墩,狠狠地从鼻孔吐气。
小胖墩!
要不是因为你爹是县丞。
我骂你我爹娘可能会被穿小鞋的话,我早骂你了!
跟我抢娘亲就算了,还敢这么嚣张!
陆恒冷着脸训斥,妇人本来就不是多精明的人,早就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了。
面对着他的审讯,语无伦次的说了很多话。
杂七杂八的,但是陆恒精准的从里面提取出了:夫人、两百两、小公子、弄死。
这几个关键词。
脸色瞬间就黑了。
他躲到这安县,唯一带过来的。
就是那个被继母硬塞过来的侧夫人!
因此,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来,这个夫人到底指的是谁!
陆恒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嘴角牵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侧夫人……呵!
侧夫人!
“按照我大廉律法,拐卖孩童,三族流放。王骞,你带队去。”
“是!”
“不不不,陆大人开恩啊!我只是一时糊涂……”
这种话,陆恒听得太多了。
摆摆手,就有人上来拖下去。
那妇人眼见哭喊求饶都换不来陆恒的仁心,顿时气的怒骂。
“你不得好死啊你!”
“烂心烂肺……呜!”
不耐烦听,一个小兵随手拿了一块擦地板的脏抹布塞进妇人嘴里。
好的,世界安静了。
陆恒站起身,邀请他们进后院。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请移步侧院。”
吴老三抱着孩子,率先走在前面。
忍不住在心里咋舌。
文人说话就是文绉绉的,直接说去后院说话不就行了么。
还非要说移步。
要不是看他走了,自己还不知道移步是啥意思呢。
福丫板着脸瞪小胖墩,小胖墩朝着福丫做鬼脸。
两个人乐此不疲的。
看得慧娘摇头,又忍不住发笑。
果然还是孩子啊。
“坐吧。”
陆恒带他们到了一个小隔间。
率先坐下。
房间不大,粗略一算可能是二十几平米的样子。
福丫扫了一眼就低头,瞪着陆令筠。
他还死死的扒着慧娘的脖子不肯撒手呢。
“我的夫人,令筠的母亲,一年半之前去世了。”
闻言,能听懂话的人都是一惊。
福丫更是震惊到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陆恒看了她好几眼。
福丫才闭上嘴巴。
内心却惊涛骇浪。
一边流泪一边给自己扇巴掌,她可真不是人啊……呜呜呜。
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呢?
原来是真的没有娘亲……
她可真该死啊!
陆令筠心无旁骛的环抱着慧娘的脖子,仿佛听不懂。
慧娘无措的动了动手,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吴老三更是不知道说什么话了,憋了好久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节哀。”
陆恒笑着摇摇头,满眼的怀念。
“从第一个孩子生下来,我的夫人就开始给孩子唱歌谣。”
他顿了顿,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
“月光光,照地堂……”
他轻声呢喃,整个人仿佛是要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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