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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北京城上空的薄雾时,大地开始震颤。

从天津方向延伸而来的官道上,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长龙。

五万大夏国防军自海路登陆后,经过一夜急行军,终于在次日清晨抵达京师外围。

这支军队与昨日入城的禁卫军气质迥异——他们装备更统一,士气更沉静,行进间带着一种经历过多次攻城掠地后的从容。

领军的是国防军第三军军长王勇,他在大营辕门外翻身下马,向早已在此等候的禁卫军统领李崇武抱拳行礼。

“李统领,陛下有令:第三军两万人即刻入城,配合禁卫军完成全面控制,余部驻扎城外,随时待命”。

李崇武还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赵将军来得正是时候,城内虽大局已定,但暗流涌动。那些朱明余孽,恐怕不会甘心”。

王勇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份盖有玉玺的诏书:“陛下早有明断。这是《新占区特别法令》——凡大明六品以上官员、有爵位者及家眷,一律收押待审;所有府邸、田产、商铺,尽数查封清点,这一次,要连根拔起”。

两万国防军如同注入血管的新鲜血液,开始涌入这座刚刚经历剧变的城市。他们以营为单位,每个营配属二十名北方情报局特勤人员、五十名昨日招募表现优异的临时差役,组成一个个“清算小组”。

每个小组都携带着厚重的名册——那是情报局多年渗透积累的成果,详细记录了北京城内所有够资格被“清算”的目标。

上午九点,第一支清算队抵达了位于西城金城坊的成国公府。

成国公朱纯臣,世袭罔替的一等公爵,其先祖朱能是永乐朝靖难名将。府邸占地八十余亩,五进院落,仆役家丁逾三百人。

当两百名国防军士兵在都尉张焕率领下撞开朱漆大门时,府内已乱作一团。

“放肆!此乃国公府邸,岂容尔等武夫擅闯!”

一个身着锦袍、约莫五十余岁的中年男子在数十家丁护卫下立于前庭,正是朱纯臣本人。

他面色铁青,手中紧握着一柄装饰华美的宝剑——更多是象征意义。

张焕面无表情地展开名册:“成国公朱纯臣,袭爵三十四年,崇祯二年私吞京营饷银八万两;六年强占宛平民田一千二百亩,逼死农户七人”。

“十年勾结晋商私贩军械于关外,去岁李自成逼近河北时,暗中遣人联络,欲献城求保爵位……”。

他一口气念了十二条罪状,每念一条,朱纯臣的脸色就白一分。

“此皆诬陷!本公要面见圣上!不,是面见大夏皇帝陛下!”,朱纯臣的声音开始颤抖。

“你会见到陛下的”,张焕收起名册,一挥手,“拿下。府内所有男丁收押,女眷集中看管,所有房间贴上封条,一应财物造册登记,反抗者,格杀勿论”。

士兵们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那些平日耀武扬威的家丁,在真正的军队面前不堪一击。

有人试图反抗,刀刚出鞘,三支弩箭已穿透他的胸膛。血腥味再次弥漫开来。

朱纯臣被两名士兵反剪双手,押着跪倒在地。

他看着那些士兵冲进他珍藏古玩的“集雅轩”,搬出他视若生命的宋瓷明画,看着他们打开地下密室,抬出一箱箱他以为藏得天衣无缝的金银。

这位世袭公爵突然嚎啕大哭,不是为即将到来的命运,而是为他积累了半生的财富正被一件件贴上标签、抬出府门。

“我的汝窑三足洗……那是宣德年的青花海水龙纹瓶……那是,那是宋徽宗的《柳鸦芦雁图》摹本啊!”,他哭喊着,像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

张焕走到他面前,俯身低声道:“国公爷,您府库里的粮食够三百人吃三年,可去年冬天,您府外冻饿而死的流民,有十七具尸体是您让人扔去乱葬岗的”。

他直起身,声音转冷,“带走!”。

清算进行到第三日,城内的抓捕已超过八千人。

大夏当局决定举行第一次公开审判。

地点选在棋盘街广场——这里北望承天门,南接正阳门,是北京城中心最开阔的所在。

广场东侧搭起了三尺高的木台,台上立着数十具新制的绞架,绞架通体漆黑,在秋日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清晨八点,士兵们开始清场。

上万百姓被允许进入广场外围,更远处,屋顶、树杈、甚至牌楼上都爬满了人。好奇、恐惧、幸灾乐祸、兔死狐悲……种种情绪在人群中涌动。

时间到,号角长鸣。

二十名囚犯被押上木台。他们中有三人是昨日抓捕的官员:原户部侍郎陈维新、兵部职方司郎中吴昌时、顺天府丞刘宗祥。

其余十七人,则是在清算过程中被百姓举报或当场抓获的恶霸、惯偷、人贩子、趁乱抢劫者。

主审官是国防军军法司副司长周严,一个面容刻板、法令纹深刻的中年文官。他站在台前,展开一卷文书,声音通过铜皮喇叭传遍广场:

“大夏皇帝陛下有旨:新占之地,当立新法;旧朝之弊,当以铁腕革除!今日公审,一为彰示律法威严,二为还百姓以公道!凡有冤情者,可当场陈诉;凡有证据者,可当场举证!”。

话音未落,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突然冲出,扑倒在台前,指着台上一个满脸横肉的囚犯哭喊:“青天大老爷!这人叫刘黑虎,是东城有名的混混头子!”。

“去年我儿子在赌场欠了他三两银子,他把我儿媳妇抢去抵债,三天后尸体在护城河漂起来!我那儿子去衙门告状,反被打了三十板子,回家没熬过冬天就去了啊!”。

那囚犯正是刘黑虎,此刻脸色惨白,却仍强撑骂道:“老虔婆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周严看向老妪:“可有凭证?”

老妪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块褪色的绣帕:“这是我儿媳的,她被抢走时落下的,上面还有血渍,是她挣扎时被那畜生打的鼻血……”。

周严回头和书记员说了一句,这人死死定了,不过他的家产已经全部被没收,受害者的家属会获得一定的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