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薇搂着猫跑出去,衣带翩跹,步伐欢快,像极了一只花蝴蝶。
看着她的背影,段书瑞勾起嘴角,对穿杨说道:“你跟着她,记住,一定要保护好她。”
鱼幼薇穿梭在大街小巷里,走了一段路,抬手拦下一辆马车。
穿杨瞅着人上了马车,自己也赶忙拦下一辆板车。
“小兄弟,我这车只载货不载人,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驾车的大伯牢骚还没发完,耳边响起哗啦声,掌心一热,他茫然低头——好长一串铜板!
他赶忙换上一副笑脸,将铜板收入怀里,“小兄弟,您是要去哪儿?”
“帮我跟紧前面的马车。”穿杨看到马车远去,声音里不由得多了几分焦躁。
“好嘞!您坐稳!”
车夫一扬鞭子,“啪”的一声抽在驴子臀部,那驴吃痛,撒开蹄子开始狂奔,很快就缩短了与马车的距离。
穿杨坐在车上,手里也没闲着,他将车里的稻草高高堆起,形成一堵屏障,成功阻隔了来自正前方的视线。
鱼幼薇对自己被跟踪一事浑然不觉,她跳下马车,进了一幢宅子。
她一进门,就被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团团围住。
她穿着一身胡袍,头上戴着幞头,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少爷,她抬起头时,众人才发现这是个明艳的女子。
她的神情从容不迫,只是在看到为首男子赤裸着上身,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时,面色有片刻僵硬。
没等他们询问,她便说明自己的来意:“几位大哥,我想来学习马术,请问哪一位是管事?”
众人面面相觑,反应了一会儿,面上神情都有些忍俊不禁。
马术侧重驾驭马匹的技巧,包括驯马、控马、马上动作等,既包括实用技能,也包括表演性质的技巧。
正因为难度高,对身体素质的要求也格外严格。
学习马术?就凭这瘦弱的小身板?
已经有人嗤笑起来。
这时,人群自动散开,一个魁梧的大汉走了过来。这是个从战场上下来的军人,眼里含着威严,正是马场的管事。
他上下打量着鱼幼薇,见她穿着朴素,身边没跟着随从,想来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心里轻蔑更甚。
“小丫头,这马场向来都是男人来的地方,你还是乖乖回家去吧!”
一个男子吹了声口哨,附和道:“是啊,别怪军爷打击你,你一个丫头,骑在马上不跌下来就行了,学什么马术?用得上吗?”
鱼幼薇心中有气,咬着嘴唇问道:“你们拒绝我,总得有个像样的理由吧?”
这话仿佛一根引线,点燃了管事心中的怒火。他向前一步,出手迅疾,一把拉住鱼幼薇的手腕。
鱼幼薇倒吸一口冷气,她拼命挣扎,却逃不出这人的挟制。腕上力道之大,简直像要把她的骨头揉碎。
怎么办,谁来帮帮她!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疾风掠过,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了什么,只听见一声闷哼响起,管事倒退几步,捂住肋骨,面皮涨得青紫。
鱼幼薇感受身体一轻,再回过神来时,身前多了一道背影。
穿杨一手拿着宝剑,一手将鱼幼薇护在身后,沉郁开口:“谁给你的胆子,对她出手?”
说着,他环视一圈众人,大有“谁敢上来我就一剑捅死谁”的架势。
管事连做几次深呼吸,感觉体内气息平稳,这才皱眉开口。他的目光锁定穿杨,说话的对象却另有其人——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你吗?你低头看看。”
鱼幼薇下意识低头,掀开手腕处的衣服一看,白皙的皮肤上烙下几道鲜明的指印,一下就起了红,说不上是他太用力还是她的身体太容易留下伤痕。
穿杨猛地踏出一步,却被鱼幼薇拉住衣袖,“穿杨,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回去吧!”
说是回去,其实只是场面话。两人一连去了好几家马场,管事都以“不招收女子”为由将她拒之门外。
这个结果在鱼幼薇意料之中,但坐上回程的马车,看到夕阳的余晖一点点散尽时,她的心里还是生出挫败感。
一连三天,她都吃了闭门羹。第四天索性闭门不出,待在院子里发呆。
院中枯黄一片,秋风裹挟着落叶,漫无目的地飘着,一如她此时的心境。
鱼幼薇裹着灰鼠毛大氅,趴在石桌上,桌上放着一盘糕点,最上面的一块被人咬了一口,留下一排牙印。
她在心里欲哭无泪:为什么一连去了那么多马场,一家肯收她的都没有?
她只不过想精进一下自己的骑艺,提高自己在马背上的平衡能力,这也有错吗?
她把半个点心塞进嘴里,裹紧身上的衣服,正准备回屋看书,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还有铃铛的声音。
鱼幼薇好奇极了,她伸手在嘴皮子上抹了两把,缓慢回头,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
如果说面容、声音都可以作伪,身高却做不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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