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用在省台广告部也一样。
刘建滔本来把年前的广告时段全都卖了出去，但因为查出来有问题，所有都只能重新签订。
付明挂断电话，还有些不可置信。
刘建滔最近有多狂，在同学中都是有名的，竟然就这么换了下去？
走廊里，传来秦峰和顾晚晚说话的声音，最近两人来厂子的时间并不固定，大部分时候都会晚上半个小时。
听着两人的笑声，付明觉得这两口子让人看不透，特别是秦峰，永远猜不透秦峰下一步会怎么出牌。
但这段时间，付明知道，这两口子，都是“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的实用主义者。
这几天，好几个熟人还在追着他问，去“百乐”怎么样？还有几个关系好的哥们问他后不后悔。
想起刚才的电话，他心里的答案更加确信了几分。
他不是一个创业者，厂里的其他人也都不是。
付明坐在椅子上感慨了一会儿，还是起身去了秦峰办公室，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对方。
秦峰一本正经吃惊道：“什么？刘主任被撤职了？因为什么啊？人家多么好的一个同志，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
付明：因为啥？因为你呗……
省台这边，自从出了刘建滔这么一档子事后，刚上任的曾主任小心地很，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位子还没坐稳，就被人拉下去。
接待秦峰和付明的时候特别热情。
无论是秦峰说自己拍广告片，还是敲定广告播出时间，全都点头同意，唯一的要求就是在签订合同的当天付款。
只要广告费入账，他的工作就算顺利结束了。
谈妥后的第二天，秦峰和顾晚晚带着付明还有“演员”谢辉一起来省台签合同。
曾主任四十来岁，穿了一件洗的有些掉色的毛线背心，里面的衬衫也洗得起了毛边，身上透着一股艰苦朴素的味道。
看见“百乐”来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又是亲自泡茶，又是叫来下属帮忙拍照。
“来来来，秦厂长，我们一起合个影。”秦峰没有拒绝，但是没有让媳妇一起照。
以前秦峰出摊烤羊肉串的时候，不知道害怕，现在越来越明白，什么叫“树大招风”。
几人正在拍照时，一个广告部的业务员拿着一份拟好的合同走了进来，放在了曾主任的桌上和顾晚晚面前的茶几上。
顾晚晚拿起文件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秦峰第一个注意到媳妇不对劲，还以为媳妇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十月怀胎不容易，生孩子更像是过鬼门关。
要不是大夫说怀孕也得适当锻炼，秦峰是真不想让媳妇出来跑东跑西。
他赶紧过去，紧张兮兮地握着媳妇的手。
“媳妇，你没事吧？走，我们现在去医院。”
顾晚晚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道：“我没事，峰哥，你看合同上面写的。”
秦峰结果一看，脸色并没比顾晚晚好多少。
付明和谢辉也凑过来一看，脸也黑了下来。
谢辉没忍住，大声道：“峰哥，他们以前不让咱们放广告也就算了，现在拿这个合同是什么意思？要是不想签合同，用不着这样。”
曾主任一直在拍照的下属交代着照片要洗多大的，他要挂在办公室里，让进来人都能看见。
听见谢辉的是声音才注意到合同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曾主任拿起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一看，脸色铁青，怒喝：“把刚才送文件的小王给我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