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秦峰和顾晚晚看时间差不多,第二天还要回临海,打算早点回去睡觉。
德子一脸不舍,他现在不是舍不得峰哥,是舍不得嫂子。
嫂子的点子太多了,都是好主意,反正也不急于一时,等他去临海开店,再多去和嫂子请教。
秦峰和顾晚晚上了车,先把孙鹏送回家。
孙鹏今天喝了二两白酒,脸蛋红扑扑的,看着有点多了,在后排说了不少肺腑之言。
“峰哥,其实我以前特别怕你,觉得你表面笑嘻嘻,其实特别狠。”
“是吗?”秦峰边开车边从后视镜看着孙鹏。
刚才喝了二两,这小子就多了?
“嗯,我自己当了厂长,管了厂子才知道,人不狠,站不稳。厂长也会挨欺负。”
“你受气了?”
“没有,他们不敢。”孙鹏打了个嗝,车窗摇下来一个小缝,又很快关上。
“那就好。”
“我都是跟峰哥学的。峰哥,我可羡慕你了,你有嫂子。”
拍马屁就要拍到点子上,这句话拍得秦峰那叫一个舒服,顾晚晚也跟着轻笑。
“一般人没有我运气好。”
孙鹏现在搬家了,新买了一个私房,地点不错,离“羊羊羊”新店不算太远。
不一会儿车子就开到了门口。
“谢谢峰哥,嫂子。”下车前,孙鹏道了声谢。
“嘿,送你回家还客气上了。”
“谢谢你和嫂子给我这个机会。”
说完,孙鹏打开车门,下了车,打开门进屋去了。
秦峰和顾晚晚相视一笑,都摇了摇头。
“媳妇,孙鹏这小子也学会了。”
“哈哈,你也发现他装醉了?”
秦峰点点头,“早就看出来了,这些话不知道这小子憋多久了。”
要是不借着酒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说出口。
男人啊,口是心非,对谁都是。
秦峰将车子掉了个头,往家开去,现在八点多,爸妈应该还没睡,估计在等他们。
回去时,正好路过顾家所在的那条街,从外往里看去,整个胡同黑乎乎的,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胡同里没有路灯,家家户户在门口自己安的灯,除非有事,平时绝对不开。
车子飞驰而过,完全没有减速,两人甚至都没有想起刚才路过的是顾家,在车里有说有笑。
然而,车子刚过去没多久。
胡同里的顾家就传来争吵声,其他邻居已经习以为常,连出来看热闹的都没有。
大冬天的,看戏也要看点新鲜的。
顾家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他们都听腻了。
隔壁的老吴家两口子先被吵醒,老头推了推老伴,
“老婆子,顾家又吵啥呢,你去看看,这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才不去,还能有啥事儿?李桂芬天天跟她儿媳妇吵。儿媳妇把钱贴补给了娘家,娘家还不满意,又来找事。
最近都闹好几次了,吵着分家,还没分呢。”
吴婶子翻了个身,从枕头下拿出两个棉花团,递给老伴一个。
“给,塞住耳朵,将就睡吧。他家那点儿事儿,没个头,劝也没用,还惹一身骚。”
吴大爷一琢磨也是,按理说这条胡同就是顾家老二条件最好。
李桂芬天天在胡同吹牛,说老二厉害,以前对老二不好,还想让闺女养老?
想啥呢?
反正看顾家闹得天翻地覆的,他是想明白了,一碗水端不平,也得差不多。
免得闺女以后埋怨自己。
“老婆子,再给我一块棉花,我耳朵眼大。”
隔壁顾家。
徐芳在公婆房门口,指桑骂槐,“人家公婆,都惦记儿子,孙子,你们可倒好,说好不跟老三联系,结果还偷着给老三送钱。
要是我今天不撞见,你们还要瞒我多久?”
前段时间徐芳在李桂芬面前还挺听话的,去了一趟“娘家”,回来鼻青脸肿的。
问了半天到底怎么回事,也不说,看着他们老两口的眼神冒火,好像要杀人似的。
李桂芬打发大儿子顾文福去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小两口反而闹了起来。
徐芳被秦母打了一顿,这点气全撒在了李桂芬身上。
“顾文福,你跟你爹妈一样傻,老二你知道现在多有钱了吗?不知道对老二好点,老二都怀孕了,也不知道去看看。
人家手指缝里漏点儿钱,都够咱们花好几年。
还有,我弟他们也能跟着进城上班儿不用在家种地。现在可倒好,人全让你们得罪光了。”
“怀孕?什么怀孕?你怎么知道?你啥时候看见他们了?”顾文福一脸懵。
他们一家都多久没见二妹了,徐芳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什么时候看见的,我听说的,不行吗?”
徐芳回来没跟任何人说去临海的事,只是给娘家去了封信,说二弟进厂的事儿再说。
他妈很不满,老太太觉得写信没用,带着老二就要来城里。
徐芳拦都拦不住,工作安排不了,给她妈点钱打发一下也行。
可是她手头根本没有那么多钱,现在只能从李桂芬手里扣出来点。
闹,是她唯一想到的方法。
徐芳无理取闹,蛮不讲理,对着顾文福又拽又闹,吵着要离婚。
李桂芬听着孙子哭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只好乖乖交出自己的存折,还有一部分工资。
管家权就这样稀里糊涂到了徐芳手里。
徐母想给儿子工作,还是不满意。
徐母不满意,徐芳就不满意。
逼得李桂芬没招,手里的钱连买菜都不够,只好寒冬腊月拉着老伴去摆摊。
还是打游击,因为他们老两口连一百块摊位费都出不起。
屋漏偏逢连夜雨,老三顾婷婷这个讨债鬼又回来找她要钱。
好巧不巧,给钱的时候,被大儿媳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