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朋举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还有一个事挺好奇,你说你这么一个小青年咋恁信球呢?当面跟毕书文硬刚也就算了,在我跟前都不弯腰,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干啥的了?那千军万马都曾指挥过,你就不怕我整你?”
谷俊宇把蚯蚓在手心里拍死了,挂在鱼钩上甩了出去,这才回答他的话:“不是我天生腰杆硬,相反的,为了一口吃的,我就差像狗一样摇着尾巴了,要是五年前你能给我一张玉米面饼子,别说让我给你弯腰了,磕头都行!我现在不弯腰,因为我不缺你那块饼子了!”
郝朋举点点头:“都说你大字不认识几个,狗屁从你嘴里吐出来,我都感觉是人生真谛!”
“不带这样骂人的!”谷俊宇马上提出意见,“我都说别人嘴里吐出来的都是狗屎。”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气氛再次得到缓和。
郝朋举再次提上来一条鱼,是一条“咯咯吔”,南方叫黄辣丁,出水就会咯咯地叫,取鱼钩的时候就有些费劲了,这玩意鱼鳍的尖特别的硬,一不小心扎手的话,疼得要命。
郝朋举不知道如何下手,谷俊宇脱下布鞋,连续几下把鱼当场给拍死了,嘴里还骂骂咧咧:“让你浑身长刺,让你没有眼力劲,都要死的东西了,还想扎人!”
“哎,哎哎!”郝朋举拍着他的肩膀说,“我怎么感觉你这话像是对我说的呢?”
谷俊宇反问:“你身上也长刺了?”
郝朋举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嘴上长刺!啥意思?说我要死了?”
谷俊宇嘿嘿一笑:“我没说你,你能活个千年万年的呢!”
“你个鳖孙!”郝朋举再次骂了他一句,“把我叫过来,到底啥事?”
谷俊宇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过去:“我姐给我写的信,你看看!”
信封印着行政院的字样,这是公文专用信封。郝朋举丢下鱼竿,接了信封,一边往外掏信,一边不好意思地说:“看你的家信,不太好吧!”
谷俊宇酸了他一句:“假屌丝!能让你看,你就看吧!看完你就懂了!”
郝朋举翻了个白眼,端着信念出了声:“吾弟德百如晤,一别多日,听闻近来颇为不顺,姊甚为关切,万望你能克制秉性,为人谦和,切勿与人交恶,陈院长也是一时气急,方有意气之举,且无加害之意,奈何属下错会其意,妄自尊大,加害于你。请戒骄戒躁,待陈院长气消,误会皆可解除…”
看到落款是莫家康,郝朋举眉头拧了起来:“莫小姐是你姐姐?”
谷俊宇点点头:“异父异母的亲姐姐,不行么?陈竞争以前是我干爹,现在是我姐夫?不行么?”
“咦——我的个咣当来!”郝朋举忍不住感慨起来,“这关系真够乱的!”
谷俊宇头也不回地问:“你别管关系乱不乱,我就问你,且不说有我姐姐的关系,陈竞争敢弄死我不?”
郝朋举摇摇头:“我听说还有周老给你撑腰,你怕是死不了!”
谷俊宇再次发问:“我再问你,哪天我跟我姐夫和好了,就以你们今天这么欺负我,我能饶了你们不?”
郝朋举再次摇头:“以你的小心眼劲,怕是不能!”
不过他马上就又笑了:“我承认你后台够硬,可你这么藐视俺,俺就不要点面子的么?”
谷俊宇再次发问:“你说,是面子重要,还是淮海省省长的位子更重要?”
“你那边咬钩了!”郝朋举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提醒他鱼上钩了。
谷俊宇手上用力,可惜用力过猛,鱼跑了,他一边上蚯蚓一边说:“我知道你不信我,我在这里给你打个赌,我地里的粮食,永远都是我的,你们,抢不走!你能不能当上省长,我能说上话!”
郝朋举不屑一笑:“你吹牛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