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在家好生休养,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宽慰。”
阮清收敛目光,心里的缺口仿佛被阿妹这番话治愈。
她一直觉得,家里只有自己无所事事,就连嫂嫂都是忙来忙去,如此危急时刻,她帮不到任何忙。
她也多想能出手帮一点忙啊,连着几日心里都难受。
可如今阿妹这么一说,她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安全,对于他们而言就是能放心的事。
而且腹中胎儿,更需要她这个做母亲的去照顾。
家中她还能帮衬着照顾瑞哥儿和景哥儿他们,也不算无所事事了。
阮眠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姐,非常时期,可不要乱想,也不要否认自己,我们每个人都在努力。”
“没有你的话,你阿妹和你夫君又哪来的动力?瑞哥儿和景哥儿又如何能过得这么好?”
等二人离开后,霍宗凝视着阮眠,满脸的惋惜。
“阮娘子,以前我只觉得你是个无畏的女子。但现在我才发现,我此前对你的认知,还是浅薄了。”
“阮清常常和我说你们流放路上的事情,她常说,若没有你,你们一大家子都活不到武恒。”
“她在你身上学了不少的本事,如今我对你也十分钦佩,也能深刻理解,当初大人为何执意要与你成婚。”
到底还是大人,看人看事,都比自己要敏锐一些。
提起谢淮安,霍宗更是沮丧惋惜:“只可惜那么好的大人,正直一生,却横死在武恒这贫瘠之处。若可以的话,我一定要为大人讨个公道,让他……”
“霍将军。”阮眠打断他的话,带着笑意说道。
“武恒未来不贫瘠,这世道……也定能如大人所愿。”
霍宗怔愣间,阮眠已经骑马而去。
他们在灾区喷洒消杀的酒精,又仔细排查一番,确定一个地方完全无人后,果断放火,将这地方烧毁。
这也是一个法子。
细算起来,这村子失踪的人也不多,约莫五六个的样子。
那陆氏一家子就没有了踪影。
其他的人家,那会基本就被阮眠后来派去的人说动了。
因为她拿出了双倍的银两。
而陆氏一家的养猪场被灵兽寻到,阮眠顺着过去时,发现那养猪场的规模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
看来他们早就扩栏到这了。
所以才一个两个迁移至此,而这些猪基本都是没出栏的,肯定是从各处私户那收来的,要不就是他们自己买了一些猪仔。
但短时间内他们又从哪里运来了那些猪?私户也不可能这么多。
而且自家的养猪场也没少一头两头的。
阮眠感到事情不简单,而且那疫病的速度蔓延太快,实在是有违常理。
但现在陆氏一家子都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于洪水之中,有些事情怕是无法知晓。
带着这番疑惑,她回到灾民点,想找原先那村子里的人仔细问一问,关于陆家人的一些信息。
然而在吃食点时,她意外发现了惊喜。
由于灾民较多,都挤在一个地方。
为了大局着想,隔开了生病和没生病的,吃食大部分都是大锅饭,统一煮一些粥啊,菜叶什么的,暂且渡过难关。
然而在领粥处的一群人中,阮眠发现了熟悉的面孔。
她往前走了几步,确定那人是陆大郎后,她猛地抓住陆大郎的胳膊。
陆大郎惊恐地看过去,发现是阮眠后,眼神更是闪躲不及。
“陆大郎。”
阮眠在人群中唤了他一声,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此刻陆大郎也不知道阮眠找自己有何事,只道当初他与阮眠对着干,如今这灾民点,又是阮眠的人在负责。
唯恐她不给自己一口吃的,连忙跪下来,可怜兮兮地说道。
“阮娘子,不知……不知您找我何事?”阮眠见他态度谦卑的模样,不由得想起那日他张狂之态,对比下来,不禁冷笑了几分。
此时他身边不见旁人,他的妻子,儿子,儿媳等都没有人影,唯独他一个人,脸上还没有半分悲戚。
见此,阮眠冷笑了几声,目光落在他端着的那只碗上。
“当初林大人那般好言相劝,都未能让你们动摇半分!如今咎由自取,怎好厚着脸皮来要吃的?”
“若你们听劝,早也不是这般模样。”
话音刚落,陆大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阮眠都没想到他竟然认错认得这么快。
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阮娘子,我也是知道错了啊,我是个耙耳朵,当时我娘子不肯离开,那里又有我们一家子的财物,也没想到会涨水到那村子啊!”
“是我们肤浅,是我们不听劝,才造成这后果啊,阮娘子!你行行好吧,如今我一家人只活着我一个了,我实在无处可去。”
他一边说一边磕头,旁人见到了也不免有些同情。
大家伙都是这么苦过来的,更何况他们一家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于是有些本就认识他的人,都不免替他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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