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乔才听这话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因为昨晚容睡鹤潜入闺阁的时候,就跟她说过,道是赵家姐妹到了高密王府,好像是要陪高密王妃还是怎么的。
就以为是容睡鹤给了俩表妹见面礼,然后做表妹的打算回礼……这种正常的礼节来往,自认宽容大度明事理的盛惟乔当然不会多心,闻言笑道:“原来是这事儿!不过我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你们也知道的,他是十七岁的时候才进入盛家的,次年就考了小三元,是以这中间的日子,他基本都在埋头苦读!”
“我那时候一来年纪小,二来也是不学无术,所以跟他照面的次数不是很多,却没注意过他的喜好来着。”
……她那时候成天不是琢磨着怎么把容睡鹤赶出家门,就是琢磨着怎么刁难他,哪里来的心情关心他的喜好嘛!
见赵家姐妹神色有些黯淡,她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暗想自己对容睡鹤确实关心不够,看赵家姐妹拿了份见面礼都惦记着回礼,自己却把他花了几天功夫雕刻的簪子给砸断了……等回头还是要问问他的喜好,尽力亲手做份回礼给他才是!
此刻一边想着,一边努力提供线索道,“嗯,我记得他特别喜欢玄色,衣袍佩饰,差不多都是这颜色?”
“那是因为三表哥他以前在外面没有可心人照顾,所以才拣了经脏的颜色穿的。”赵桃妆闻言就脱口而出,“实际上三表哥并不是喜欢玄色呢!方才在花园里,他可是跟我三妹妹……”
“二姐!”赵桃媗面上飞霞,头疼的白她一眼,这种事情,自家姐妹知道就好了,高密王妃跟前都没必要细说的,这会儿冲口告诉盛惟乔,是几个意思?万一被“未来小姑子”认为藏不住话,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庄重沉稳,那该多冤枉?!
最重要的是,赵桃妆还说什么“没有可心的人照顾”,这不是明摆着委婉指责盛家以前对容睡鹤不够用心吗?!
容睡鹤又不是盛家子嗣,盛家怎么说也是锦衣玉食养了他这些日子的,就算确实没有高密王妃养儿子用心,但也不该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吧?
只可惜她阻止的已经晚了点,尤其她自己此刻那含羞带怯的神情,越发的惹人遐想。
饶是盛惟乔方才没起疑心,这会儿也要心里一个“咯噔”了!
女孩儿放在膝头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上次进宫时孟皇后给的象牙丝编织菊蝶图画珐琅柄宫扇,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是这样么?那可真是我们盛家怠慢郡王了,我记得之前每次做衣裳时,我娘派人问他,他都说要玄色。我娘也劝他穿鲜艳点,只可惜他总说喜欢玄色……我们都以为是真的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桃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顿时羞红了脸,讪讪道,“我是说他没有贴身丫鬟服侍,小厮难免不够细心……”
话没说完就被赵桃媗狠狠瞪了一眼:这不还是说盛家对容睡鹤不够好,连丫鬟都没给他配吗?!
不过这话却是提醒盛惟乔了,立刻道:“他有丫鬟啊!只是当初回王府的时候,由于高密王爷亲自来接,走的仓促,所以没有带上!你们不说我都忘记了,那俩丫鬟这会儿还在我这里呢!一直没派差事的,要不回头你们帮我问问他,这俩丫鬟还要不要了?毕竟人家也是议亲的年纪了,要的话早点接走,不要的话我也好给她们安排不是?”
她这番话说的暗自咬牙,因为之前容睡鹤离开的时候只带了公孙喜跟公孙应敦,没带仪珊跟仪琉,当时盛老太爷还专门提醒过的,但容睡鹤以自己还有很多要紧的东西放在了盛宅……就是盛兰辞当年来长安赶考时买下的那个宅子里,需要仪珊与仪琉看管,所以希望老太爷能够允许他暂时将人跟东西放在盛宅。
那时候盛家祖孙都在宁威侯府住着,就算搬出侯府,盛宅那么点大也是不够住的,所以盛老太爷也就答应了。
而这两次容睡鹤夜半来见盛惟乔,提都没提过这俩丫鬟,盛惟乔都快忘记了!
偶尔想起来,还觉得容睡鹤不为美色所动……现在察觉到赵桃媗似与容睡鹤有暧昧,心中的怒火那叫一个熊熊:“当时说,需要这俩丫鬟看守盛宅里的要紧物件,结果转头就给抛到了脑后,看来不是他洁身自好,而是因为在王府有了两个美貌表妹,那么当然觉得漂亮丫鬟不稀罕了!!”
再想到这人昨晚还专门拿了个玉簪过来讨自己高兴呢,后来因为自己摔了他玉簪的缘故,自觉理亏,前前后后花了多少力气哄他,被占了多少便宜不说,以至于容睡鹤走后,都愧疚的辗转反侧,以至于今儿个起来了这么晚,到现在早饭、午饭都没用,还要听他新欢找上门来暗示他们的甜甜蜜蜜?!
盛惟乔简直怒从心底起!
恨不得当场摔了茶碗,跑去高密王府跟容睡鹤问个明白!
深吸了口气,忍住冲动,女孩儿露出一个端庄的笑容,询问的望向赵家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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