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时间,1899年11月21日。
天还未亮透时,东方地平线便先染了一层淡淡的绯红,像有人用朱砂在墨色天幕上轻轻晕开。
不多时,一轮火红的朝阳挣脱晨雾的裹挟,缓缓跃出地表,金色的光线如同千万支温柔的箭,穿透微凉的空气,将暖意一点点洒向京都城的每一个角落。
此时的京都已入深秋,清晨的风带着草木凋零的凉意,刮过青石板路时卷起几片枯黄的枫叶,可这寒意却丝毫没冲淡城里的热闹——街道上满是着装整齐的华夏军动员兵,他们身着灰蓝色的制式军装,腰间束着深棕色皮带,皮带上挂着步枪、弹药袋与水壶,装备齐全得不见半分疏漏。
有的队伍列着整齐的纵队由北向南行进,脚步声“踏踏踏”地踩在路面上,节奏分明如鼓点;
有的则成小队由南向北穿梭,士兵们脸上带着刚劲的神色,眼神明亮而坚定,偶尔与擦肩而过的同袍交换一个简短的眼神,无需多言便心照不宣。
城里的重要路口早已被警察守住,他们穿着藏青色的制服,身姿挺拔地站在路障旁,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在警察身后,挤着不少胆子大的老百姓——有穿着打补丁棉袄的中年汉子,有裹着头巾的妇人,还有踮着脚尖、睁着圆溜溜眼睛的孩童。
他们大多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听闻街上动静大,便揣着好奇凑了过来,目光紧紧黏在行进的华夏军士兵身上,嘴里还小声地议论着,声音里满是新奇与探究。
“哎,老刘!你快看,快看啊!这就是华夏军!这就是咱们的华夏军呐!”
人群里,一个穿着短褂、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忽然压低声音感叹起来,他的手不自觉地拽了拽身旁人的袖子,语气里满是激动,眼睛瞪得圆圆的,死死盯着那些步伐整齐的士兵,仿佛生怕错过了什么。
被称作“老刘”的汉子转过头,他约莫四十岁上下,脸上带着常年在外奔波留下的风霜,身上穿着一件还算体面的绸缎马褂——一看便知是走南闯北做买卖的商户。
听了身旁人的话,老刘先是轻轻“嗤”了一声,随即带着几分见多识广的从容回应:
“少见多怪了不是?这华夏军我早就见过,前两年在沈阳城的时候,人家就威风得很!那会儿我去东北进药材,正好赶上他们在城外操练,那阵仗,比咱们京都府以前的兵勇强上十倍都不止!”
“啊?是吗?”
先前说话的中年男子愣了愣,随即又凑得更近了些,语气里的好奇更甚,
“可今天这阵仗也太大了吧?这么多士兵来回走,他们到底是要去干什么啊?”
老百姓们本就爱打听些新鲜事,这会儿见华夏军调动规模如此之大,周围的人也纷纷停下议论,把目光投向老刘,显然都想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老刘清了清嗓子,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说道
:“这还不明显?军队大规模移动,十有八九是要打仗了!你们想啊,华夏军刚收复了京都,总不能就这么停下来吧?接下来肯定是要继续南下,把那些被洋人、被乱兵占了的地盘都收回来!”
他说这话时,语气笃定,眼神里还带着几分自豪——毕竟,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军队,能收复失地,总归是件让人提气的事。
“要是全国都能被收复,那可就太好了!”
旁边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农忍不住接话,他脸上满是感慨,
“你们看看这几天华夏军在城里做的事——帮着清扫街道上的垃圾,把那些堆了好久的烂木头、破瓦片都运走;看到那些吃不起饭的老百姓,还主动发放粮食,一袋袋的小米、玉米面,都是实打实能填肚子的东西!我活了这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这样的军队!”
“这算什么?”
老刘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又带着几分兴奋,
“我跟你们说,以后华夏军肯定还会给老百姓分地!我前阵子从北边回来的时候,听人说在盛京省、黑龙江省,还有韩朝北部、罗刹国远东那些被华夏军占领的地方,早就开始分地了!以前那些地都被地主、被洋人占着,老百姓租一亩地要交一半多的租子,辛苦一年下来连肚子都填不饱。现在不一样了,华夏军把地分给老百姓,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地,种出来的粮食都是自己的,你说这老百姓能不踏实吗?这才叫有了盼头啊!”
老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非凡,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可没人注意到,在人群的角落里,一个留着八字胡、眼睛小小的男人正皱着眉头,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神里满是警惕与不安。等老刘说完分地的事,这小眼男人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趁着人群不注意,转身就钻进了旁边的小巷里,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在京都城的几个隐秘角落里——一处是看似普通的杂货铺后院,一处是不起眼的客栈阁楼,还有一处是废弃寺庙的厢房——几台伪装成木箱、书架的发报机正“滴滴答答”地工作着,无形的电波穿透空气,向着远方飞速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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