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刘干部的冷冰冰的几句话。杨军肺都气炸了。
他把手中的提包重重的往办公桌上一放,大声的说道:
“既然劳改农场接到杭深同志的电话,同意释放!为什么不早点把人给放了。你们知道过年和亲人团圆?
劳改农场被你们无端关押的人,就不懂得和他们的亲人团圆了吗”?
杨军铿锵有力的几句话,把劳改队的刘干部说的恼羞成怒,刚才还和善的脸颊,一下子变得狰狞了起来。
他用手指敲打着办公桌大叫道:
“你是个知青吧!你在哪个公社插队下乡?我要向你所在的公社革委会控告你。你竟敢说无产阶级对牛鬼蛇神的专政是无端关押。
这是政治立场的问题。你这是对无产阶级专政的严重不满。你和你老子一样的反动”。
杨军听刘干部歇斯底里的吼叫。听着他对自己的侮辱,他的火腾的一下子就起来了。
他真想上前给刘干部点颜色,他没有那么做。还是忍了下来。
在北大荒艰难岁月的磨练。杨军变得坚强了,成熟了,也变得睿智了。
他的父母现在还关在老改农场。他不能再给父母添乱。
杨军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心平气和的和刘干部说道:
“对不起,大叔,我错了,请你原谅。那我可不可以麻烦大叔。
说完,杨军从身上掏出50元钱,递给那位姓刘的劳改干部说: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的父母回不了家。能不能麻烦大叔给我的父母过节买点生活用品”?
姓刘的劳改干部看着杨军递过来的50元钱,觉得有利可图。
况且,中央文革杭深同志亲自给劳改农场打来电话。可见杨奋斗这个儿子和杭深的关系非同一般。
他不敢怠慢,脸上勉强的挤出来一丝笑容说:
“行!这个忙我可以帮”。
说完,刘干部飞快的接过了杨军递过来的钱。
从小汤山劳改农场出来后,杨军又坐公交车回到他家。
他的家位于海淀区北师大家属院北苑的一幢筒子楼里。
他知道家里已经很长时间没人住了,但他还是想回去一趟,见不上父母。回去看看自己的家。
位于海淀区西北角的那栋楼。住的都是北师大的教师。不光是他们的这幢筒子楼,周围的几幢筒子楼住的也都是北师大的教师。
杨军去了北大荒近一年。他发现北师大的家属院没有多大的变化。
再有两天就是大年初一。大院感觉不出过年的氛围。楼道里贴着很多花花绿绿的标语,都是些措辞严厉的标语:
“打倒xxx,揪出xxx!看着很渗人。
杨军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正是吃午饭的时候。筒子楼里出来进去的人不多。偶尔看见几个人。也都是捂的严严实实,神色匆匆。一点都没有过春节的那种欢快和喜庆。
杨军的家住在三楼。他刚爬上三楼。迎面走过来一个中年妇女。尽管这个中年妇女捂的也是严严实实。
但杨军还是认出了她。是他家邻居张阿姨。
张阿姨也是北师大的教授。她在北师大教授中国现代史。和杨军的父亲是同事。杨军的父亲在没有出事之前。他们家和张阿姨的家关系很好。
两家是邻居,经常来往。张阿姨的丈夫姓郑。也在北师大工作,是北师大教导处的主任。
运动开始后也靠边站了。因此,张阿姨家和他家一样,是运动的受害者。
张阿姨也认出了杨军。还没等杨军开口说话,张阿姨就脱掉了手套,握住杨军的手着急的说:
“小军。你这一年去干啥去了。自从你父母被抓走以后,我们就一直在惦念着你,昨天晚上我还和郑主任念叨你呢”。
张阿姨的丈夫虽然被北师大的造反派从校领导的位置上揪了下来,但张阿姨在各种场合还是念念不忘的称她的丈夫为郑主任,这也是张阿姨的一块心病吧。
楼道里的温度很低,杨军感觉到张阿姨的手很冷,他不好意思被张阿姨攥着手,把手轻轻的从张阿姨的手中抽了出来,笑了笑对张阿姨说:
“张阿姨,我去北大荒插队去了,马上就过春节了,我请假回来看看我的父母”。
张阿姨“哦”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四周,低声的说:
“小军,你父母出事快一年了!你的家被红卫兵的大字报给贴满了,我听总务处的陈教授说,你们家的水和电都被停了,你别回家了,回了家你也进不去,你就在张阿姨家过年吧。张阿姨家就剩下郑主任和张阿姨俩个人了,还怪寂寞的”。
张阿姨有个女儿叫郑洁,和自己是35中的同班同学,两人的关系很好。郑洁还主动追求过一阵子杨军,杨军认为自己还小,没有答应郑洁,两人关系就黄了。
不过,张阿姨和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
杨军还惦记着郑洁。他向张阿姨问道:
“张阿姨,郑洁呢?郑洁不在家吗?
张阿姨听了杨军问起了他的女儿,气愤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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