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带人来的很快,双方人马汇集后不久,一直潜行在山林之间的赵雷和李欣也摸了过来。众人齐聚,互相交换了情报后,决定绕道后山,看看是否有办法能从后山进入山坳。
陈泽将大军交给李欣,他和楚轶则带了不到二十人,背着绳索和镐头,带着干粮和清水朝后山奔去。
“留大人,据我所知,你们此次抚慰秦地,是由楚王带队。敢问,楚王现下人在何处?”陈泽已然确认留尘等人的身份,却依旧不知楚轶就是众护卫之一。
留尘眼光瞥了一下跟在队伍中间的楚轶,打着哈哈道:“我也不清楚呀!我等奉命来查探连青会情况,和楚王到了咸宁就分开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楚王身在何处。”
陈泽若有所思:“到达咸宁,这么说楚王在咸宁盘桓过一阵。那怎么没有现身呢?他代表朝廷抚慰秦地,没道理不出面啊?”陈泽说着,眼睛则盯着留尘的脸色。
留尘面巾半覆面,只露出两只眼睛,状若无辜地回视过去,带着真诚和坦荡,仿佛他真的不知道楚轶的下落一般,连眉毛都在说“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
陈泽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老油子”,就不再多问,而是专注于赶路。大概两个时辰后,一行人到达后山,看着云雾缭绕的悬崖,众人心里都凉到了底。
残军退守悬崖底,悬崖又深不见底,当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楚轶随着众人挪步到悬崖边,崖底卷上来的风,带着凌厉和血腥味,吹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正在和陈泽说话的留尘,一直关注着楚轶,见到他朝后踉跄了一步,顿时心里头一紧。
“留大人?”陈泽见留尘愣神,不由地喊了一声,并随着留尘的眼神朝人群里看去,却没有看出什么。
留尘回头见陈泽探究的眼神在楚轶所在的人堆里逡巡,一个跨步就挡住了陈泽的目光:“陈将军,不如我们让人用绳索吊着,去下面探探?”
陈泽眉头深锁,不死心地又朝崖底探了个头,黑漆漆的崖底,根本什么都瞧不见。不过,此刻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只能如此了。”陈泽叹口气。
留尘点了四个人,每道绳索由四个人牵引,慢慢地朝崖底放去。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绳子的长度到底,无法再下放。
于是留尘命人拉起一个:“如何?可有到底?”
被拉起来的是观月:“回禀大人,没有到底,但能隐约听到人声了,估测起码还有六十丈的距离。”
留尘点头后立马让人将其他三人拉起。
陈泽则道:“你如何能判断出这六十丈的距离?”
观月朝陈泽拱手行礼:“回将军的话,正常情况下,浓雾里,声音最远可以传大概三十丈远。我听到的是哭声,哭的声音很大,所以保守估计,还有六十丈。”
“我们的绳子不够长,若是拼接,只怕会中途断掉。”留尘不会拿自己手下的命冒险,“这样,食物和水直接扔下去,总有能接到的。”
陈泽不同意:“不行!崖底的人被围起码有两天了,没吃没喝,加上恐惧害怕,士兵的意志和服从性怕是到了极致。若是空投食物和水,数量不能保证人人有份的话,会造成哗变,到时候,不用土匪动手,他们自己就会互杀了。”
陈泽说的在理,他一直在战场拼杀,他熟知人性的弱点,生死面前,很难保证人性的光辉;阴暗恶毒,将会在绝境里被无限放大,那将是比屠杀都恐怖的事。
可是,也不能不管崖底的人。
留尘状若无意,征询大家意见地道:“群策群力,来,大家都想想。那个,那个谁,我记得你有山地作战的经验,你来说说!”说着就将人群里的楚轶给点了出来。
楚轶站出来给留尘和陈泽行礼,留尘不经意地挪了一步错开了楚轶的礼,开玩笑,亲王的礼唯有皇上和太子受得,他如何受得?
楚轶道:“两位大人,属下觉得,东西先不带,但人一定要下去。崖底被困人员现在缺食物缺水缺药,但最为欠缺的是士气。我们所带的食物和水数量有限,还有绳子长度也不够。不如就将绳子拼接,只吊人下去,鼓舞士气,先稳定军心。物资的事,我们再回军营想办法。”
不待陈泽出声,留尘立马认同:“好,就按你说的办,来来来,都动起来!”
陈泽带着疑惑和茫然看着动起来的所有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等到大家准备妥帖,楚轶提出他要下崖底。
“不成!”留尘首先出声反对,“你不能下!”语气急切却不带训斥下属的严厉,只有不正常的担忧和焦虑。
留尘略微控制不住的情绪,引起了陈泽的注意,他审视的眼神在留尘和楚轶之间来回逡巡,试图看出点什么,突然他想到了韩阔和原晓朗,难道留尘和楚轶……一种豁然开朗的通透,突然让陈泽眼神清澈了起来,一种了然的理解的神情,却让留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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