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咸宁城,冷寂、压抑、沉郁,站在城头虽然有微微的风,但梓婋还是感觉到了窒息。她转头看向身边同样被反绑着手的茹鉴,笑着闲聊:“驸马,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天,你和我站在这城楼上看日出呢!我来西北这么久,还没好好的看过日出呢。”
驸马被冻的直打哆嗦,一呼一吸都是蒸腾的白气:“言姑娘没见过日出吗?这会儿竟然还有心情和老夫讨论日出。”
梓婋哈哈一笑:“俗务久缠身,雅致常荒芜。我虽然痴迷于赚钱,但也有一颗附庸风雅的心呀!”
茹鉴无奈地摇摇头:“咱们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知道啊!”梓婋说的风轻云淡,“知道又如何呢?我们现在又没办法改变。”
茹鉴听了又不断地摇头。
赵广平到底没有放过腾蛟别院的其他人,梓婋在士兵扑上来的时候,直接放弃了抵抗。不作无谓的牺牲,是她经过平安客栈一役后的经验教训。
所以当她束手就擒的时候,她拿枪抵着自己的太阳穴说:“敢杀我腾蛟别院一人,我就自尽此地。赵广平,死了一个我,就少了一个跟楚王讨价还价的筹码,你好好掂量掂量。”
“呵,小小一介商人,跟我吹嘘在楚王面前的体面。”赵广平不屑一顾,眼神中尽是轻蔑,“天下商人多如牛毛,少你一个,影响不了什么。你想死,你就开枪吧!”
梓婋冷笑一声:“赵广平,你如此自大,你的主子怎么放心将大军交给你的?你猜,楚王经年累月不踏足西北,缘何这次就来了?”
赵广平睨着梓婋:“你该不会想说他是为了你吧?”赵广平突然想到什么,面色变得略有些猥琐,“呵,难道说,你和楚王有些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梓婋顿时收敛了面部表情,扣紧了扳机,声音里带着无限的冷意:“赵广平,这个问题,你可以带着我的尸体去问问楚王。”说着不顾笑尘的阻拦,就要按下扳机。
赵广平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狠绝,立马就喊道:“住手!”
梓婋停下动作,面无表情地盯着赵广平,冷酷的眼神即将化作锋利的刀,似乎要将赵广平三刀六洞。
赵广平身边的副将附耳道:“将军,武功军和鹿台军已经在城外集结完毕,这个娘们儿说的,不管真假,还是要留着啊!若是真的能牵制楚王,此刻死了,王爷必定会在事后问你的罪。”
赵广平不悦道:“你这是在吓唬我?”
副将急切地解释:“属下哪儿敢。只是你细想,郡主和驸马都将这个女人奉为上宾,郡主出征,腾蛟别院竟然交给这个女人和驸马一起守着,可见此人的分量不轻呀!属下也是为了将军的考虑,才贸然出言,还请将军不要误会。”
副将的这把顺毛捋,将赵广平捋的十分舒适,他鼻子里认同地哼了一声,对梓婋道:“乖乖跟我走,腾蛟别院里的人安分守己,自然相安无事。若是有人反抗,别怪我将这里踏为平地!”
“我跟你走!”梓婋利落地将手枪扔给笑尘,低声道,“守好别院,有不对就疏散众人,保命要紧!”
“阿姐!”笑尘被梓婋的举动吓得说话都哆嗦了,“我和你一起去!”
梓婋抓住他的腕子,严厉又低声:“不行。今日这遭,说明秦王等不及了,说明郡主和楚轶要回防了。等双方人马开战,你们就在城内策应。届时的用处可比我一起被绑来的大。事情紧急,你要懂得分寸。”说完就将笑尘一推,自己则慷慨就义般走向赵广平。
赵广平命人将梓婋一捆,朗声道:“腾蛟别院继续围着,有人硬闯,就地格杀。”其实按照赵广平的意愿,是将茹鉴和梓婋带走后,就直接屠了腾蛟别院的。但是朱尚炳再三叮嘱,只要活捉茹鉴和梓婋,其余人等能围则围,他并不想在和郡主见面前,将关系彻底闹僵。
镜头调转,梓婋和茹鉴被绑上咸宁城的城头已然大半夜。从腾蛟别院出来,到现在为止,都未曾见到朱尚炳。
“我以为秦王会见我们一面。”梓婋看着天边黑黢黢的山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们是不够格吗?”
茹鉴嗤笑一声:“我这个大舅哥啊,他哪里有这个脸面见我们。我茹鉴没别的本事,骂人的功夫可是十分到家。他要是见我,我保管给他骂出个长篇大论来。他,也要脸。才不会送上门给我骂呢!”
“哦!?”梓婋眉头一挑,倒是没想到平日里一派正经的驸马此时此刻还能说出这番调侃的话来,“可惜了,没见识到驸马的真功夫。若是我们这次都能活下来,我可要好好跟你讨教一番。你知道的,我们做生意的,和其他商人交流时,酒要喝得过,话要说得过,这骂,也得骂的赢,不然商场上,很容易吃亏的。”
茹鉴哈哈一笑:“言姑娘奇女子也!如此境遇,还能和老夫插科打诨,姑娘气度胸襟,不输男儿!”
梓婋也跟着哈哈笑起来,二人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放的开,甚至眼角都湿润了。身边看守他们的小兵,跟看着傻子一样看着他们,还小声的窃窃私语“这二人是害怕傻了吗?”“我看是,被我们赵将军吓的神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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