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茜蔓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断碑上婴儿脚印旁的血字在紫色雾气中忽明忽暗。
湖面的齿轮锁链如同活物般游动,那个面容酷似自己的少女正缓缓走来,裙摆下露出半截机械义肢,关节处闪烁着深渊符文的幽光。
“你到底是谁?”燕茜蔓后退半步,军牌在背包里发烫,烫得她几乎要窒息。
少女的笑声混着火车汽笛在雾中回荡,黑袍人捧着的星轨仪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黑色液体顺着铁轨蜿蜒成阵图,将南京城的街道切割成棋盘状。
“我是被你们顾家抛弃的棋子。”少女指尖弹出黑雾锁链,缠住燕茜蔓的手腕,“1912年那场交易里,你祖父用顾家血脉铸造星轨仪时,偷偷剥离了一半诅咒——那就是我。”
锁链勒进皮肉的瞬间,燕茜蔓脑海炸开剧痛,浮现出尘封的记忆:襁褓中的自己躺在血泊里,母亲抱着另一个婴儿被黑袍人拖进火车,而父亲握着断碑在暴雨中嘶喊。
“不可能...”燕茜蔓挣扎着挥出断碑,金色血光却被少女胸口的顾家图腾吸收。
远处传来顾修远的怒吼,七星光芒穿透雾霭,却在触及星轨仪的刹那被染成紫色。
机械巨龟的残骸重新组装成战争堡垒,炮管对准了南京城的钟楼。
少女猛地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镶嵌着半块玄武图腾:“看到了吗?我们本就是一体。当北斗七星彻底坠入深渊,你体内的封印也会...”
话音未落,燕茜蔓突然感到军牌炸裂,碎片刺入掌心。金色血液与黑色液体剧烈反应,在地面烧出古老的星图。
“原来如此。”燕茜蔓盯着星图缺口,那里的形状竟与少女心口的图腾严丝合缝。
她想起北极阁壁画里巫师献祭的场景——祭坛上分明摆着两个婴儿。
断碑突然震动,浮现出父亲最后的影像:年轻的父亲抱着双胞胎女儿,在玄武湖边埋下青铜匣子。
“你们以为能阻止深渊?”黑袍人举起星轨仪,齿轮间的黑色液体化作万千触手,“顾家血脉本就是打开幽冥的钥匙,而现在...”
他的话被一声枪响打断,雾中走出个戴圆框眼镜的中年人,手杖顶端的玄武浮雕闪着银光。
“二叔?!”顾修远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中年人冷笑,摘下眼镜露出布满符文的左眼:“修远,你以为我在德国研究的是天文?从你祖父那代起,顾家就分裂成明暗两脉——我们才是真正守护深渊秘密的人。”
机械巨龟的炮管开始充能,燕茜蔓突然将断碑按在星图缺口。地底传来古老的钟鸣,1912年的星轨仪虚影从湖底升起,与黑袍人手中的仪器产生共振。
少女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她心口的图腾开始发烫:“不!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找到了解开母亲日记的密码。”燕茜蔓扯开衣领,锁骨下方露出与少女相同的玄武印记。
“父亲临终前用血在我后背画的,不是护身符,是半个星图。”金色血液顺着印记流淌,将少女的黑雾锁链烧成灰烬。
钟楼传来第七声钟响,北斗七星完全变成紫色。
机械巨龟发射的光束即将击中钟楼时,燕茜蔓突然抓住少女的手,将断碑插入两人之间的星图。
天地倒转,1912年的记忆与现实重叠——祖父在星轨仪奠基时,将双胞胎孙女的命运封印在玄武图腾里。
“原来真正的封印,是血脉共鸣。”燕茜蔓看着少女眼中的深渊火焰渐渐熄灭,两人的印记融合成完整的玄武图腾。
但就在此时,二叔突然将星轨仪插入机械巨龟的心脏,整座城市开始下沉,无数黑袍人从地底涌出,他们的瞳孔里都映着深渊之门的轮廓。
顾修远的七星光芒彻底消失,他的身体被紫色纹路覆盖,却仍用最后的意识将燕茜蔓推向岸边。
燕茜蔓跌入湖水的瞬间,看到二叔胸前的怀表打开,里面的照片竟是自己和少女的周岁照,背面写着:“双子现世,幽冥重启。”
当她再次浮出水面,南京城已被紫色雾海吞没,唯有钟楼顶端的星轨仪闪着微弱的光。
断碑表面浮现出新的刻痕——这次是母亲的笔迹:“去北极阁地宫,找...”话未写完,字迹便被黑色液体腐蚀殆尽。
而在雾中,少女的声音若有若无:“姐姐,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燕茜蔓挣扎着爬上岸,湿发黏在脸上,遮挡不住眼中的决然。
她握紧断碑,指节泛白,碑面残留的字迹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在指引着她未知的方向。
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声,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每一声都撞击着她的心脏。
她跌跌撞撞地朝着北极阁的方向跑去,街道上弥漫着浓重的紫色雾气,能见度极低。
时不时有黑影从身边掠过,伴随着尖锐的嘶鸣,那是被深渊力量异化的生物。
燕茜蔓不敢停留,她知道,每一秒的耽搁都可能让局势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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