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几近乎。”
张次公霍然起身,走到赵延年面前,绕着他转了一圈,最后伸手在赵延年肩上用力一拍。“小子,果真如此,那就是朝廷辜负你了。斩首百余人,又是伊稚邪的亲卫营,竟然没有封侯?”
赵延年也觉得朝廷有点不厚道,但他不能在张次公面前承认。
当然,他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这种想法。
“君侯谬赞,愧不敢当。朝廷自有制度,没什么辜负可言。”
张次公嘴角轻挑,哈哈大笑,又用力拍了拍赵延年的肩膀。“好小子,年纪不大,城府却深,比李广父子强太多了。不过……”他转头看着刘陵。“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好生无趣啊。”
赵延年一动不动,脸上既没有笑容,也没有怒意,丝毫不为张次公的言语所动。
刘陵也站了起来,走到赵延年前,打量着赵延年。“我不是喜欢他,而是可怜他。这么好的身手,甘心做个中郎。你以为人人都能像长平侯,成为天子心腹,拜将封侯?”
赵延年垂着眼皮,看都不看刘陵一眼。
听她的言论,他只觉得可笑。
在张次公面前,说长平侯卫青的不是,你还真是个大聪明。
不过,看张次公的表情,显然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不得不说,到目前为止,他看到的大汉朝文武都不怎么聪明,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创汉武一朝的丰功伟业的?
或许这就是机缘吧,遇到了风口,猪都能飞起来。
张次公就是最典型的一个。
见赵延年不搭腔,刘陵更是恼怒,厉声喝道:“本翁主问话,你竟敢不答?”
赵延年抬起头,看向张次公。“君侯若无他事,请容我告退。”说完,他又对刘陵说道:“翁主是皇亲,可以抗诏。我只是一介匹夫,不敢抗诏。还请翁主垂怜,以后不要再见了。”
刘陵本想说话,却见赵延年眼中忽然杀气迸现,顿时吓得一激灵,已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等她反应过来,赵延年已经下了台阶。
“你……”刘陵气得小脸煞白。
张次公见状,厉喝一声。“站住。”
赵延年停住脚步,脚下不动,只是扭转上半身,看向张次公。“君侯还有什么指教?”
“听说你击败了雷被。”张次拔出腰间长剑,大步下了堂,来到庭中,对赵延年招招手。“拔剑,我要见识一下你的剑术,看你的身手有多高明,竟敢如此放肆。”
赵延年叹了一口气,来到张次公面前站定。“君侯,刀剑无眼,万一伤了你,可别怪我。”
张次公抚着剑,哈哈大笑。“你若能伤我,我绝不怪你,反而要重重赏你。可是你若是被我伤了……”他面色一寒,杀气腾腾。“也不要四处告状,如何?”
赵延年点点头,卷起衣袖。“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