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士?”匈奴骑士吃了一惊,随即沮丧的闭上了嘴巴。
这几天,天武士的名字已经听得太多了,多到让他习以为常。
最大的事,自然是天武士闯进乌拓吁的中军大营,杀了近百人后,全身而退。
这对匈奴人的士气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他们来自单于庭,之前就听说过天武士在诸闻泽畔击杀百余人龟龙营勇士的战绩,但大多数人并不相信。如今事实就发生自己眼前,不由得他们不信。
虽然乌拓吁的亲卫比不上龟龙营精锐,却也是数得上的勇士。那么多人留不住赵延年,反而被杀了近百人,普通人面对赵延年还有什么机会。
那可是天武士。
认命吧。
——
“三十里,也就是半个时辰的事。”赵延年对李熙说道:“你不用再等了,先回去,向骠骑将军报告。”
“你呢?”
“我在这里等乌拓吁,尽可能地拖住他一会儿。”赵延年回头看了一眼东方烟尘蔽天的战场。“正常来说,等乌拓吁到达战场,这场战斗已经分出胜负了。”
李熙觉得有理。
双方从天亮打到现在,足足打了半天,已经超出了往常的战斗持续时间。
胜负就在眼前。
但霍去病需要时间来收拾战场,或者清点伤亡,重整队形,半个时辰远远不够。
这就要看赵延年能拖住乌拓吁多久。
实际上,李熙是不抱希望的。
赵延年虽然武艺惊人,能以一当百,但他要面对的不是两百匈奴人,而是两万。在此之前,他已经尝试过了,虽然全身而退,终究没能伤及乌拓吁。
或许黄羊坡的地形能帮一点忙,却也有限。
杀死百余人后,他还是只能看着乌拓吁冲过黄羊坡,进入战场。
唯一能感到庆幸的,或许就是乌拓吁耽误了一天时间后,急于赶到战场,这段路赶得很快,马力消耗严重。即使进入战场,想击败汉军也没那么容易。
只要汉军有休整的时间,喝点水,吃点东西,补充点武器,就还有一战之力。
赵延年能做的,也就是这些。
李熙与赵延年拱手作别,带着两匹备马,向东急驰而去。
赵延年原地等待了一会,直到又看到一个匈奴骑士策马狂奔,从坡下经过,这才从藏身之处站了起来,将之前俘虏的几个匈奴人拉出来,反绑在树上,自己坐在附近的石头上,看着西面越来越明显的烟尘。
乌拓吁要到了。
——
苦战半日,右贤王伤亡惨重。
他几日想要离开,可是一看到霍去病的战旗,他又下不了决心。
现在离开,就等于宣布匈奴右部的彻底失败。
如果能拼到最后,等乌拓吁赶到,重创甚至击杀了霍去病,那之前的伤亡多少还有些意义。
杀掉霍去病这个天将军,汉朝皇帝很难找出代替他的人,匈奴右部或许还能获得几年喘息的时间。
就在这时,一个匈奴骑兵奔了过来,汇报了乌拓吁即将赶到战场的消息。
右贤王又惊又喜。
喜的是乌拓吁终于来了,惊的是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消息,等乌拓吁快到了,才有消息送到。
按照惯例,乌拓吁会不断派出游骑通报,好让他有准备,控制好节奏,而不是到了跟前才派人。
除非是乌拓吁想给他一个惊喜,比如连他一起干掉。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乌拓吁不是没派人,而是派出的人被汉军截杀了。
右贤王权衡了片刻后,咬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选择相信乌拓吁。
右贤王再一次吹响号角,发起最后的猛攻。
——
几乎与此同时,李熙也找到了霍去病,通报了消息。
乌拓吁即将到达战场,兵力两万,赵延年打算在黄羊坡阻击,尽可能挡住乌拓吁,争取一点时间。
霍去病几乎没有犹豫,立刻下达了命令。
全力攻击,全歼右贤王所部。
几个校尉都表示了担心。
他们可以杀掉右贤王,但来不及休整,面对乌拓吁的两万骑,他们要么撤退,要么死战,最后可能全军覆没。将希望寄托在赵延年一个人的身上,未免太儿戏。
霍去病摇摇手。“这一战,我们两万骑出击,行程数千里,杀敌逾七万,眼看着就剩一个右贤王。为此,赵中郎选择一个人面对匈奴人两万骑,我们岂能功亏一篑,让右贤王逃脱?”
校尉们互相看看,脸有些热,血也涌上了头。
“既如此,那就战吧。”
霍去病点点头,随即又叫过一个传令兵。“你赶去李将军的阵地,请他重整阵型,做好苦战的准备。乌拓吁赶到之后,请他阻击乌拓吁,让我们有机会休整再战。”
“喏。”传令兵答应一声,策马飞奔而去。
校尉们听了,更加安心。
有李广指挥的步卒大阵在,就算乌拓吁赶到战场,他们也不至于没有喘息之机。只要能缓一缓,他们不介意再和乌拓吁大战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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