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特见此情形,以为睿王在担忧公主,竟宽慰起来。
“王爷无需忧虑,公主嫁到塔桑国,定然不会让其受苦。”
“但愿如此。”凌峰微微颔首。
二人正交谈间,后方突然跑来一名侍从,呼吸急促。
“王子殿下,公主要求停车。”
格尔特即刻抬手,示意后方车队停下。逐向侍从询问道:
“公主有何事?”
“说是……需要方便。”侍从小声回答。
“那边有片小树林,派几位侍女跟随前去,你们几位随从,在林子外守护。务必确保万无一失。另外,让小秋紧跟在公主身旁。”
格尔特指向远处的林子,向侍从发号施令。
“是。”侍从领命离去。
在迎亲的马车里。
小喜已取下了红色头纱。
下马车前,侍女为她戴上了宽檐帽子,在众多侍女的簇拥下,朝着远处的小树林走去。
侍女小秋得到命令,更是紧紧跟随在小喜身旁,不敢有丝毫懈怠。
刚步入林子,小喜便嘱咐几位侍女在原地守着,她只需一人过去解手便可。
可小秋却仿若未闻,一直紧跟在后。
“这位姑娘,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小喜面露微怒之色。
小秋凝视她一眼,缄默不语,依旧如影随形。
小喜紧咬着嘴唇,目光环顾四周。觅得一处稍显繁茂的灌木丛,徐步踏入。
“难道…你想看我如厕?”
小喜怒目圆睁,愤愤地盯着小秋。
小秋立于距小喜一步之遥处的位置。她面沉似水,转身背对着小喜。
“公主请便。”
小喜缓缓蹲下身子,欲借这半人高的灌木丛作掩护,企图悄然遁走。
她刚挪动两步,头顶传来冷冽女声。
“公主,欲往何处去?”
半蹲的小喜,闻声仰头望去。不想竟与小秋目光相对,霎时面露窘态。
“本公主受你这般监视,实难便溺。想…另寻他处罢了。”
小秋双手抱于胸前,冷笑一声。
“公主多虑了。何来监视之说?此乃荒郊野岭,奴婢只是担忧公主遭遇不测。为保公主安全,还请速速归队。”
小喜望着一脸坚毅的小秋,站起身,撅了撅嘴。
“本公主又非囚徒,如厕亦不可?你们塔桑国竟是如此对待异国公主?”
“公主言重了。还是那句话,一切皆为公主安危着想。”小秋沉声道。
自踏出宫门开始。小喜便寻思着,如何在尚未离开天都国境内时伺机潜逃。
此次,本想借入小树林方便之机遁走。逃往一处无人识她的地方,独自生活。
反正,那上官府是个令她伤心之地。她出逃之后,会给全府带来何种危难,她自是心知肚明。
然而此次,小喜也顾不得许多了。
她只想为自己这坎坷的命运奋力抗争一回。
岂料。这小秋犹如狗皮膏药一般,难以摆脱。观其身后背着长剑,想必是有些功夫的。
小喜深知,此处若有异动,彼处定然有所察觉。她不想吃这眼前亏,亦不愿打草惊蛇。
无奈之下,她只得悻悻然地随着众侍女返回车队。
望着从小树林归来的众人,格尔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一路之上,小喜皆被小秋严密跟随。无论是住宿驿站还是上茅房,她都寸步不离。
这使得小喜毫无机会脱身。眼看着边关渐近,小喜愈发焦虑。
于某处深山岩洞中。
我正端坐于篝火旁,以木棍挑起一个大馒头,置于火中炙烤。时不时地凑近鼻子,轻嗅那馒头是否已烤出香气。
只记得那晚。
蒙面人出现在窗前,然后自己便晕睡过去……
这一觉,仿佛睡了很久很久。
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孤身处于此岩洞之中。
洞内留有诸多干粮与水袋。还有众多劈好的木材,及生火石。
另外,还有两张干净整洁的厚实被褥和许多古旧的书籍。
在一摞堆起的书籍上,还留存着一张笔迹苍劲有力的字条:
既来之,则安之,勿忧虑,等几日,便可出去。
落笔是——故友。
我抓耳挠腮,也想不出,会如此行事的这位故友,会是何人。
初醒之际,我亦曾四处寻觅出路。却发现此岩洞竟位于一处悬崖峭壁之上。
那峭壁光滑无比,实难攀爬。稍有差池,便会坠入那万丈深渊。每次靠近洞口,往崖边一瞧。双腿旋即发软,全然无勇气再去攀爬。
心中不禁慨叹。将我掳至此地之人,可谓煞费苦心啊。
此等绝境,我难以脱身,他人亦难以进入。能将一个大活人移送至此,着实令人钦佩。
掳我之人究竟是谁?缘何要将我带至此地。莫非是欲助我逃避那远嫁他国之苦?
至此已有数日。
我究竟还能不能出去?家中会乱成何等模样?
皇后失了我这个义女去代嫁。那么,她的长公主是否已被嫁到塔桑国了?皇后会不会迁怒于我的家人?
这些问题,始终萦绕心头。焦虑和不安,使我在山洞中,仿若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