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不停祈祷着,万不可出现食人野兽或土匪之流。否则,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然而。
最终,在一处险峻之地,鞋底还是不由自主地滑了一下。
整个人翻滚而下,被卡在两块大石头边上。浑身的剧痛和疲惫,令我直接昏厥过去。
与此同时。
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那个岩洞门口处。伴着沉闷的轰隆声响起,洞门缓缓开启,白色身影快步迈入。
未过多久,那洞门再次开启。
那道白色身影自内走出,只见其在附近左顾右盼,似在焦急地寻觅着什么。
而后,其未行来时之径,从另一条山道而去。
迷迷糊糊之中。
有一股淡淡的烟火之气传入鼻腔。
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易的小木屋里。
身上正盖着一张已然陈旧且打着补丁,却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
就连那身湿漉的衣裳也已被人更换。腿上传来的剧痛,使我忆起了从山道滚落而下的情形。
我奋力挣扎着欲要坐起来。
这时,一个蹒跚的身影推门而入。乃是个头发花白、面容和蔼的老婆婆。
见我醒来,婆婆面露喜色。
“姑娘,你总算醒了。”
我赶忙道谢,并询问此处何地。
婆婆告知,此乃她家,位于桃花镇的缘溪山脚下。
原来是婆婆的儿子晨起上山狩猎时,见我晕倒在山道旁,遂将我背了回来。
婆婆见我浑身湿透,便寻来她的衣物,为我更换。身上多处的外伤,亦都是她用草药为我涂抹了一遍。
我闻罢,再次言谢。
婆婆亦问起,缘何我一个姑娘家会独自出现在这深山之中。
我言明是遭人劫持至山中,逃跑时于山中迷失方向,不慎滚落山下。
婆婆嘱我于此休养数日,待身体康复了,再让其儿子护送我回家。
一身材魁梧,肤色微黑,长相俊朗的年轻男子,手捧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进入屋内。
“姑娘,粥已熬好,饮些热粥可暖身子。”婆婆言道,“这便是老身的儿子。”
我向男子道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正欲抬手去接过粥碗。
由于在岩洞内待了多日,一直以干粮、水袋充饥,此刻多想喝口热乎的米粥。
年轻男子却答道:“姑娘稍等片刻,粥刚熬好,此碗甚烫,尚不可立即端取。”
其声低沉浑厚,令人闻之顿生安全之感。
男子将粥碗置于床边桌上,旋即转身向婆婆问道:
“娘,屋里可还缺何物?孩儿去镇集购置回来。”
“你往陈太夫医馆,取两副疗治内伤的草药回来。听姑娘所言,是从山上滚落而下,想必其体内亦有瘀伤。”
“是,孩儿即刻动身。”
男子离去后。婆婆坐于床边,端详着我,还向我讲述起她的过往。
原来,婆婆乃是一名寡妇。
她孤身一人携子于镇上度日,为谋生计,只得去富人家做帮佣,却因是寡妇,难免会有闲言碎语。
为免闲言碎语累及孩子,婆婆便携子住进这山中。
母子二人依靠采摘山中草药以及捕获猎物,拿到集市里换取一些生活必需品。
如此一住,便是十数年。
而今。孩子已然长大,对婆婆甚为孝顺。婆婆亦如其他父母一般,在为孩子的婚事而烦忧……
天都国边境。
凌峰率领一众随从,与格尔特拱手道别。
“本王身负要务,只能护送车队至此。再往前走上半日,便是塔桑国境内,到了贵国之地,车队自会安全无虞。如此,本王与诸位将士,便在此与二王子辞别。”
格尔特亦拱手作别。
“好,此次多谢王爷护送。”
“不必客气,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凌峰率领众将士,调转马头,折返而去。
行至小喜所在车厢时,凌峰收紧马缰,止住前行。
“和悦公主。”凌峰轻声呼唤。
马车内,小喜闻其声,赶忙掀起车窗帘。
四目相对。
“和悦公主,本王深知委屈了你。在此……替于菲谢谢你。”
小喜微微一怔!
她未曾料到,一向高高在上的睿王爷,竟然会前来向她道谢。
是啊!他这是为了那位于菲小姐。
由此可见,他对她是有情的。小喜心想,自己应当为小姐感到高兴才是!
因为,小喜深知,她服侍多年的那位于菲小姐,亦是心系着眼前这位睿王爷。
可是……真正的于菲小姐,难道不是自己吗?想到此处,小喜脸上浮现出一抹悲凉的笑容。
“何谢之有?我才是真正的上官于菲。此路,本就应由我来走。”
睿王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吐出两个字。
“保重!”
随即打马前行,身后众将士亦紧随其后。一行人渐行渐远,身后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格尔特统率着塔桑国的迎亲队伍,毅然前行。
马车中。
小喜的面庞上,早已流淌着两行清泪……
凌峰历经风尘,匆忙赶回天都,紧接着又毫不耽搁地入宫觐见圣上。
养心殿内。
皇帝南宫逸神情肃穆,“此次塔桑国求亲之事颇为复杂,朕欲听听皇儿对此事的见解。”
凌峰沉思片刻,“父皇,儿臣认为,二王子生性豁达且谋略出众,倘若他真心迎娶公主,未尝不是一个良配。”
“此事关乎两国邦交,切不可轻率行事。”皇帝背负双手起身,缓缓踱步至桌前。
“塔桑国的呈书中的确有言,三位王子皆有求娶我国公主之意。朕深思熟虑后本欲让公主许配给大王子。岂料又横生枝节,冒出一个二王子。如此看来,朕理应再颁一道圣旨,依塔桑国呈书所言,且由和悦公主自行在三位王子中挑选一位夫婿。皇儿意下如何?”
凌峰颔首应道,“父皇此等决策甚佳,儿臣并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