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路下意识地往护士站方向瞥了一眼,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旁边的小处置室。
这一看不打紧,差点闪着他那把老骨头——只见自家那个二百多斤的胖儿子田平安,正和麻副院长的掌上明珠麻小雨腻歪在一块儿!
昏暗的灯光下,那丫头半蹲在田平安两腿之间,脑袋都快埋进去了,正全神贯注地研究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造孽啊!"田路急得直搓手,脑门上的汗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老脸涨得跟猪肝似的。
他哆哆嗦嗦地摸出速效救心丸,往嘴里塞了一粒。
刚要冲过去教训这个不孝子,田路又猛地刹住脚步。
万一惹毛了这位千金大小姐,她回去跟副院长老爹告上一状,耽误了老伴的手术可怎么是好?
正进退两难呢,突然瞥见刘婷婷的身影从旁边闪出来。
好家伙!这丫头居然也在场,刚才被柱子挡着没看见。
田路顿时懵了:这唱的是哪出啊?情敌见面不该是分外眼红吗?怎么还其乐融融的?
就在这时,处置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只见麻小雨从田平安两腿之间直起身来,手里还抱着他的胖腿轻轻晃了晃,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来。
一旁的刘婷婷非但没吃醋,反而贴心地帮麻小雨整理起白大褂的衣领。
田路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好家伙!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会玩了吗?
这画面也太刺激了吧!
他赶紧又往嘴里塞了一粒速效救心丸,心里直打鼓:
这要是让老伴看见了,还不得当场气晕过去?
田平安迈着六亲不认的外八字步,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往上卷着裤腿。
"爸,您搁这儿发什么愣呢?"
他歪着脑袋,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家老爹,
"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儿,该不会是老年痴呆前兆吧?"
田路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儿子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混小子走路姿势活像个横行霸道的螃蟹,裤腿还卷得一边高一边低,活脱脱就是个二流子模样。
田路板起脸:
"让你们去买东西,你们在这儿搞什么名堂?"
说着朝麻小雨那边努了努嘴,"我刚才可都看见了!"
"看见啥了?"田平安一脸懵逼。
"你还跟老子装糊涂!"
田路气得山羊胡一翘一翘的,活像只炸毛的老猴子。
他急吼吼地比划了个不雅动作,两根手指头对着嘴巴一进一出:
"人家姑娘都给你'吃香蕉'了!懂不懂?"
"啥香蕉?"田平安一脸懵逼地眨巴着小眼睛。
"噗——"刘婷婷一个没绷住,刚喝的水全喷了出来,笑得直拍大腿,"哎呦我的亲叔叔诶!"
她抹着笑出来的眼泪花子:
"您这老花眼该配眼镜啦!人家麻护士是在给他清理膝盖上的伤口呢!"
她指了指田平安血呼啦的膝盖:
"您没看他这腿都磕成啥样了?"
田路老脸一红,凑近一看,果然儿子裤管卷着,膝盖上涂着碘伏,还贴了块纱布。
他尴尬地咳嗽两声:
"那什么...腿没事吧?"
"腿没事,"田平安撇撇嘴,"就是可惜了我这条裤子,大新裤子呢,破俩大洞。"
刘婷婷一把拽住田平安的胳膊,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拽个趔趄:
"那你还不把裤子脱了!脱了!"
说着"唰"地从她那亮黄色挎包里掏出个小巧的盒子。
"啥?真要脱裤子啊?"田平安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对,你把裤子脱了,我给你缝缝。"
刘婷婷动作利落地打开小盒子,原来是个针线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五颜六色的线轴。
"卧槽!"田平安惊了,"你这包里怎么啥都有?上次是手铐和绳子,上上次是电警棍,现在连针线都备上了?"
"少贫嘴!"刘婷婷耳根微红,"赶紧脱裤子!"
田平安死死攥着裤腰带,活像要被非礼的小媳妇:
"就、就在这儿脱?不太好吧..."
他鬼鬼祟祟地瞥了眼走廊加床的大妈们,只见那几个老太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裤裆。
"我、我这裤衩..."他支支吾吾地压低声音,"还是本命年那个大红..."
"想什么呢你!"刘婷婷气得小虎牙直磨,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往病房拽,"去里面脱!"
她书包上的黑猫警长玩偶一晃一晃的,像是在说"老实点!"
躲在角落的田路看得直摇头:
"这臭小子,装什么纯情!"
病房里,刘婷婷正和崔咏梅头碰头研究着那条破裤子。
"阿姨您看,这个洞得用暗线缝,这样才看不出来。"
刘婷婷捏着银针,手法娴熟得像个小裁缝。
崔咏梅笑得合不拢嘴:
"哎哟,婷婷这手艺,比我年轻的时候强多了!"
与此同时,卫生间里正上演着一出"父子密谈"。
田路一把将儿子拽进卫生间,"砰"地关上门,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儿子啊,爸准备了几个大红包,鼓鼓囊囊的,可愣是送不出去!这可咋整?"
田平安翻了个白眼:
"老爸,您这是看儿子挣俩钱烧得慌是吧?"
"你懂啥!"
田路急得直搓手,跟苍蝇搓爪子似的,压低声音道:
"现在不都兴这套吗?"
他神经兮兮地按了按房门,确认关严实了,才凑到儿子耳边:
"我听人说啊,住院做手术得打点!
主刀大夫、麻醉师、护士长,一个都不能落下!
手术前得塞红包,手术后还得请吃饭,吃完饭还得去KTV潇洒..."
说着突然神秘兮兮地比了个"鸡"的手势:
"有的大夫还好这口...也得咱们买单!"
"啥?!"田平安眼珠子瞪得溜圆,"不能吧?"
"怎么不能!"田路一脸严肃,胡子都翘起来了,"咱矿上吴老二来省城做手术,亲口跟我说的!"
田平安掰着手指头一算,突然觉得肝疼:
"好家伙!这一套下来得多少钱?把我卖了都不够啊!"
"少说也得万把块吧!"
田路伸出两根手指,又觉得不够,赶紧又添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