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身披黑袍,身形站在高处,远远看向这波轻甲骑兵。
燕月只是吃了一刀,并未伤及根本。
马成单手按住犬神,轻笑一声。
若是真的斩杀这位死士乙,怎么让古珀道友的名号传遍西漠呢?
想到这里,马成将犬神悬在腰间,笑呵呵道:“古珀道友想必不会介意吧。”
随着一阵风沙席卷,马成的身形也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几日,马成并未往西漠深处去,反而是一路向南。
天下西北是西漠,天下西南是十万大山。
而处于西漠与十万大山之间的,便是那条连天山脉。
连天山脉蔓延极长,更有天下第一佛庙的悬空寺,早就是名扬天下。
马成一路向南,远远看向那条连天山脉,颇为震撼。
一路上不乏有苦行僧,亦或者朝圣之人,朝着那座悬空寺一步一步走近。
这些僧人无一例外,皆是身着破败衣衫,每走一步,便五体投地匍匐,双手前直伸,磕头一次。
每伏身一次,以手划地为号,起身后前行到记号处再匍匐,如此周而复始。
马成收起轻佻神色,也缓缓走向连天山脉。
于马成而言,无论是佛还是道,皆是虚妄。
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
不过马成爷爷一生信佛,马成此时也愿意以敬意面对这些僧人。
一路翻过连天山脉,看着另一侧的那座悬空寺,马成原本已经离去,却突然止住脚步。
马成回身遥遥看向那座悬空寺,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回身,去往那座悬空寺。
那座雄伟的悬空寺,就在连天山脉最高处,独立于高山之间。
那块饱经风霜,褪色极多的牌匾,高高悬挂在寺门正上方。
透过寺门,便是那座极其雄伟的大雄宝殿。
马成稍作犹豫,还是迈入其中。
周围有僧人来来回回,只是相互却并未言语。
袅袅香烟,映衬的悬空寺愈加肃穆。
大雄宝殿一侧,有一座涂满红漆的功德箱,其中堆积有小半铜钱。
只是这座功德箱却是极为奇怪,开口极大,甚至上方有一大块黑布遮掩。
若是有人想伸手掏出功德箱中的钱财,简直是易如反掌。
马成从怀中取出三枚铜板,随后丢入功德箱之中。
此时有一位衣着破烂的老人,颤颤巍巍的来到此处。
老人已经年过古稀,头发稀疏,拄有拐杖。
老人先是单手立掌,随后轻轻弯腰点头,随后竟然直接将手伸入功德箱之中,抓走一小把铜钱。
身旁悬空寺僧人见到这一幕,却都见怪不怪,视若无睹。
马成微微挑眉,有些疑惑。
而且刚才这位老人手中抓走的,便有自己刚刚投入其中的两枚铜板。
老人抓出一小把铜钱之后,随即便转身离去。
马成有些疑惑地转身,看着老人离去背影。
可视野另一侧,却有一位身披袈裟,手腕处挂有一串佛珠的中年僧人,朝着马成轻轻点头。
这位中年僧人半闭眼眸,可仍旧能察觉到其中佛光流散。
马成微微点头。
中年僧人双手合十,笑问道:“施主,可有惑事?”
马成并未隐瞒,指了指那位老人,说道:“功德箱中的香油钱,还能被他人取走?”
中年僧人闻言微微一笑,轻声道:“有心诚之人愿意投钱,是悬空寺一大幸事,能够用来购置吃食,若是攒的多了,还可为寺庙中佛像金身添色。”
马成微微皱眉,好奇道:“那为何还任由他人取走?”
中年僧人笑容更甚,缓缓说道:“有心诚之人愿意取钱,同样是一大幸事。”
“若是这功德箱中的香火钱,能够助苦难之人一分,那便是一份功德。”
马成闻言却突然眯眼而笑,笑问道:“那老人取走了我刚投入的铜钱,这份功德,算是悬空寺的,还是算我的?”
中年僧人闻言亦是笑道:“自然算是施主的。”
马成轻笑一声,说道:“有点意思。”
“可倘若取钱之人,心不诚呢?”
中年僧人却是轻轻摇头,说道:“心不诚,能够因此削减一分苦难,也算是悬空寺幸事。”
说罢,中年僧人侧过身来,遥遥指向悬空寺外。
大门之外,是一望无际的山路。
悬空寺已经是连天山脉最高处,想要登山自然是山路崎岖,路途遥远。
中年僧人平静道:“悬空寺山路远,为了这点香油钱,一路走来悬空寺之人,想必也绝不是大富大贵。”
马成闻言,轻轻点头。
“原来如此。”
大富大贵之人就算是来了,也不屑去窃取功德箱中的香油钱,反而是出手大方,将功德箱塞得满满当当,以求一份虚无缥缈的功德加身。
心诚不诚,无人知晓。
可一定是身在苦难之中。
马成双手抱拳,平静道:“多谢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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