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白无常转过身,他能看见白无常眼中的惊喜与悲伤,也能看见白无常眼角的那滴泪。
“清……灼……”
还是熟悉的声音,只不过多了一丝沙哑。可对于时清灼来说,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天籁,是他日思夜想盼来的春风。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白无常的脸,他展颜笑道:“无常,你终于回来了。”
当真正听到时清灼的声音后,白无常才真正的表露了他脸上的疲惫。太久了,真的太久了,他已经接近崩溃了。
有那么几次,白无常都觉得时清灼不会再醒来了。
他紧紧攥着时清灼的手,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说道:“我真的很想你。”
时清灼愣在了床上,他从没想过白无常会如此直白的表露自己的思念。直到一股酒味传来,他才回过神,笑了笑。
“无常,你喝酒了?”
白无常立马捂住嘴,他害怕自己满嘴的酒味冲到了时清灼。一瞬间,他是那么的窘迫与无地自容。
“喝了一点。”
时清灼毫无顾虑的笑了起来,他的伤势很重,所以不能随意乱动。他伸手拉住白无常的衣袖,用力拉近两人的距离。
白无常也顺势靠了过去,他面色因醉酒显得红润,眼角还带有残泪,这个模样显得如此诱人。
窗外雨势不停,噼里啪啦打在房檐,声音杂乱如时清灼的心一般。
白无常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从袖中取出那支墨绿色的竹笛,道:“这是给你的生辰礼,是我亲手做的。虽然有些粗糙,但……”
“我很喜欢。”时清灼握住竹笛,也顺势握住了白无常的手,温柔道:“只要是无常做的,我都喜欢。”
白无常也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他用手划过时清灼的侧颜,小声道:“饿了吗?”
时清灼很微弱的点点头,他现在腹中的确有些空虚。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可是就算如此,他也只想让白无常多陪陪自己。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会回来吗?”
白无常点点头,又忍不住在他唇间吻下。这个吻很克制,却又将思念全部溢出。
“乖乖躺着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这一次白无常没有失言,的确很快就回了房内。可当他点燃火烛时,却发现时清灼又睡着了。
鹅黄的光扑打在时清灼脸上,终于带走了一丝苍白。白无常放下手中的鱼肉和粥,重新回到了时清灼身边。
他小心的将时清灼伸出的手放入被子中,自己刚刚给他的竹笛也被他一直握在手中。做好一切后,他便吹灭了火烛,悄声的出了门。
雨夜很大,火烛留下残烟被白粥氤氲的热气掩盖。这一夜很长,雨也很大,直到热气不再,夜雨也没停。
白无常并没走,他就坐在房门外,望着越来越大的雨,听着呼啸而过的风,心情越来越复杂。
他是被束缚的人,被自己束缚了两百年的人。
每当他做了违背自己心中的事,他就会觉得自己沾染了一层罪孽。他身处牢笼,是时清灼的出现解救了他。
他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宿,他宁愿把自己的心掏给他,让自己承担一切,也不愿让他受一点委屈。
时清灼是洁白无瑕的璞玉,是自己呵护备至的璞玉。可是自己只是一滩淤泥,他却还是忍不住去沾染。
白无常闭上眼,感受着周遭的一切,乘着醉意,疲惫感终于在这一刻袭上心头。他忽然觉得自己眼皮沉重,眉毛簌簌,最终安心的合上了眼。
后半夜雨疏风骤,风卷残云。等着今日雨停时,院中满是落叶。白无常微微睁眼,身上白衣被落叶点缀了色。
他迷迷糊糊的醒来,因为长久的盘坐导致双脚有些麻木。他强忍着颤抖起身,正好碰上了司空杏林。
司空杏林笑道:“白无常,你衣品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差了?”
白无常掸去衣服上的落叶,哑声道:“清灼昨夜醒了。”
“醒了?”司空杏林脚步顿住,“状态如何,还记得你吗?”
白无常疲惫的点点头,脚步都有些飘忽不定。他扶着额,面露苦色:“当然认得,只是很快又睡过去了。你去看看情况。”
司空杏林正要推门的手又顿住了,疑惑道:“白无常,你不进去?”
“我状态太差了,就别让他担心了。”
“行啊白无常,知道自己状态差了。不过也是,这十几日你也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是该去休息休息。”
白无常担忧的摇着头,又将正欲进去的司空杏林拉住。
“白无常,一口气将话说完,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拖沓了?”司空杏林不耐烦的转身,“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如今竹南全归清灼所用,崔巍惜也死在我手,曦都的人定会坐不住。”
司空杏林倍感不妙,立马反手抓住白无常,低喝道:“白无常,我警告你,你得为了清灼考虑!”
白无常头疼欲裂,耳边也出现嗡鸣声。他回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鞍河无论如何也是淮南的地界,若是旨意先比我们到,再去讨好鞍河就更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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