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飞飞趴在废弃商场顶楼的通风管道后,巴雷特狙击枪的瞄准镜上蒙着一层薄霜。她呵了口气,镜片上的雾气刚散,又被漫天风雪打湿。
远处的战斗声在零下五十度的低温中显得格外清晰,金雕的啼鸣像生锈的钢锯划过神经,让她后颈的寒毛直竖。
"大壮,把热成像仪递给我。"她低声道,指尖在狙击枪护木上敲出急促的节奏。身旁的大壮蹲在阴影里,手中的仪器屏幕映出十七个跳动的红点——那是鞍阳集团的觉醒者,此刻正围绕着车队组成防御圈。
望远镜里,胡菲的唐刀在金雕羽翼上擦出火花的瞬间,肖飞飞的手指几乎要扣动扳机。但陈宇临走前的叮嘱突然在耳边响起:"别轻易暴露火力,除非对方能威胁到钢材运输。"
看着三名强化者被金雕爪子捏爆,鲜血溅在卡车上的画面,她心中并没有任何波澜。
"他们撑得住吗?"大壮的声音带着闷响,步人甲遮住了大半张脸,"那金雕的翅膀比咱们的装甲车还宽!"
肖飞飞没回答,目光死死锁住金雕的右翼。当三道雷电同时劈中翼膜,她看见金色羽毛如断箭般坠落,心中暗叫可惜——如果此刻她在三百米内,狙击枪的穿甲弹或许能命中翼膜的血管,但太远了,超出了有效射程。
战斗最激烈时,她数着对方的觉醒者数量:三团火球、五道雷电、两堵冰墙,还有毒雾和土墙交织。
"风雷冰火毒土,六系觉醒者都齐了。"她低声自语,望远镜扫过胡菲跃上卡车车顶的身影,唐刀划出的蓝光在雪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难怪李建国敢押上全部钢材,这队伍确实有底气。而且这胡菲不仅仅是火系异能者,同时近战能力也挺强的。"
当金雕突然停止攻击,落在水塔上俯瞰时,肖飞飞注意到胡菲小队的阵型丝毫未乱:强化者们依旧围绕卡车,觉醒者保持着异能凝聚状态,就连受伤的队员都在警戒。
"纪律性不错,比保安局那群乌合之众强多了。"她轻声评价。
金雕飞走的瞬间,肖飞飞的望远镜跟着它的身影移动,直到那抹金色消失在雪山背后。她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冷汗,防寒服里的保暖层早已湿透。
大壮递来水壶,她灌了两口,冷水在喉间激起一阵刺痛:"通知关宁,启动二级警戒,那畜生可能还会回来。"
收拾装备时,肖飞飞再次望向战场:七具强化者的尸体摆成箭头状,指向车队前进的方向;翻倒的卡车旁,一群人正在整理散落的钢材,融化的雪水在地面汇成血红色的溪流。
她忽然想起陈宇说过的话:"末世的交易,从来都是踩着尸体谈价格。"
"他们损失了七个人。"大壮看着热成像仪,红点少了七个,"但金雕只受了轻伤,这买卖划不来。"
肖飞飞冷笑一声,扛起狙击枪:"划不划算,要看他们能给咱们多少钢材。"
她转身时,雪地靴踩碎一块金雕的羽毛,金属般的质感让她皱眉,"通知胡菲,汇合点前移两公里,我要在视野开阔处验货——免得他们找到咱们的住处。"
下到一楼时,装甲车的引擎声已经响起。
肖飞飞望着远处重新集结的车队,车灯在雪地上划出蜿蜒的光带,忽然觉得这场景像极了末世版的"诺亚方舟"——用钢铁和鲜血搭建的方舟,能否载着人类驶过这场末日的极寒?
她摸了摸胸前的晶核吊坠,那是陈宇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吊坠表面还留着上次战斗的凹痕,却依然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当装甲车汇入鞍阳集团的车队,肖飞飞摇下车窗,任由雪花打在脸上,目光扫过胡菲等人疲惫的脸庞:那些被金雕鲜血染红的防寒服,那些缠满绷带的手臂,都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肖小姐。"胡菲隔着车窗打招呼,唐刀刀柄上的金雕羽毛还在滴血,"刚才的战斗...多谢你们没出手。"
肖飞飞耸耸肩,指尖按在车载雷达上:"我们更擅长打扫战场。"
胡菲隔着车窗望向肖飞飞,后者倚在装甲车车门上,巴雷特狙击枪斜挎在肩头,枪口还凝着未化的霜。
寒风卷起两人之间的雪粒,在空中织成一道朦胧的幕布,将彼此的神色都笼得模糊。
她本可以质问那句“为何见死不救”,喉间却像哽着块冻硬的冰碴——在这连呼吸都要计算代价的末世,答案早已刻在每具横陈的尸体上。
“多谢照应。”她最终只吐出这四个字,唐刀鞘上凝结的金雕血珠突然坠落,在雪地上砸出细小的坑洞。远处传来伤员的呻吟,混着钢材碰撞的脆响,在零下四十度的空气中凝成尖锐的刺。
肖飞飞挑眉轻笑,战术手套摩挲着枪托:“客气。”
她的目光扫过胡菲染血的防寒服,又落在翻倒的卡车上扭曲的钢架,“要帮忙吗,我这这个队友天生神力。”
这话像根刺,扎进胡菲心底最敏感的地方。她想起战斗最激烈时,那支本该支援的车队始终蛰伏在三公里外,望远镜的反光在雪雾中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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