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璋的质问语气不高,却有种深入人心的委屈。
让人一听,就知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再瞧她,小脸素白,头上并无任何饰物。
穿的也只是一身简单的宫女服,还沾上了一些细小的草屑,但这不会折损她的美貌,反倒衬得她愈发清丽。
柳曜容视线一烫,他收回了放在楚华璋身上太过持久的目光,咳嗽一声,更觉身体僵住了。
他刚才竟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皇后华服是端庄明媚,宫女素服清丽楚楚可怜。
这可是一国之母,柳曜容,枉你还是君子,真是下流至极。
楚华璋仔细观察,眉头蹙起。
她都这么说了,怎么没什么反应?
刚才看她,不就是分辨她是不是跟张华出长得一样?
现在应该就能知道了她的身份吧?
但又有哪里不对,柳曜容干嘛要避开自己的眼神?
楚华璋忽然发出一声感叹,
“丞相大人,你耳朵好红啊!”
柳曜容不语,只是一味躲避楚华璋的视线。
一人兴致勃勃盯着,一人慌不择路避开。
远远看就像是一对调情的小情侣。
好半晌,柳曜容靠着默念‘空即是色,色不入心’,才让自己的心思安分下来,他眸光凌厉,不苟言笑,
“所以你是张华出?
张华出,楚华璋。
呵,原来如此。
所以皇后娘娘把臣当猴耍,是有什么恶趣味吗?”
柳曜容心中酸涩,一时间几年的陪伴都像个笑话。
他竟然是她?
这个事实让他心中荒谬,堂堂一国公主竟然直接跑到了战场上,跟他并肩作战,生死交付。
柳曜容的心思不由回到那个战场上。
当时处于景朝末年,多地发生战乱。
彼时柳曜容身为政客,也跟随祁沛泽一起出门平乱。
他能文能武,自己有一身武艺。
能上战场,自然也不会甘于待在营帐中由人保护。
当时,一把银枪,如游龙出海。
枪尖闪烁寒光,恰似寒星点点。
每一次刺出,都带着呼呼风气,仿佛要撕开空气。
很难想象,那么一个娇小的人,一把银枪耍得那么好。
最后的一幕也历历在目。
她银枪一甩,暗地里射出来的冷箭就被甩到了地上。
只可惜还是难逃一箭,柳曜容只能眼睁睁见她用自己的后背为自己挡,此后便是她去了的消息传来。
柳曜容眼角渐红,逼问道,
“楚华璋,你不是一向能言善辩吗?
如今,我这一问,你怎么不回了?”
楚华璋瞪了一眼,埋怨道,
“柳曜容,我都没怪你。
你反倒是先倒打一耙!
我当时养伤,就想你来看望我一次。
我们好歹也是战友,互相帮助。
我还用自己的身体帮你挡了一箭,救了你一命。
结果,你一次也没来看我。
柳曜容,你好狠的心!”
柳曜容心思混沌,她说什么?
柳曜容又见楚华璋信誓旦旦的模样,她说得才是真的?
可是他了解得不是这么一回事,他解释道,
“可是,我去大夫那,他说你中毒了,已经去了。
尸体都不让我看,说会传染,一把火给烧了。”
柳曜容没说的是,他听到了这个消息,无数次悔恨没有尽早去看一眼,哪怕拒了祁沛泽的命令。
这个墓碑下也只是一把枪,是她经常带在身上的一把枪,他只能聊以慰藉,每年都来看看,和她说说话。
楚华璋柳眉一瞪,斩钉截铁道,
'是有毒,但是大夫给我解了。
那个人在箭尾涂的是一种常见的毒。
随行大夫很容易就解掉了,只是我在营帐内休息了一个月,等可以出门的时候,我们都回去了。
那时候,祁沛泽就不准我再上战场了,就算跟他去也只能待在营帐中。'
柳曜容眸光一暗,当时他差点被偷袭。
祁沛泽也是劝说他留在京城,为他镇守大后方。
自那一次,柳曜容没上过战场。
两人对视一眼,共同说出,
“是祁沛泽/陛下指使的!”
话落,寂静无声。
楚华璋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不解道,
“丞相大人,你说祁沛泽为什么要对外公布我去世的消息,还不让你这个心腹知道啊?”
柳曜容默认了她嘴里喊的‘丞相大人’,没有再想纠正,就连多次直呼陛下的名字,他也没有什么波动。
柳曜容待在祁沛泽的时间很长.
他也能理解陛下对皇后的警惕和约束。
祁沛泽并不喜欢皇后在哪一方面都要比他厉害。
甚至在之前发生的某些事,也是冲着削弱皇后的势力去的。
只是,柳曜容看破不说破。
他本就淡漠,对朝政之事本就不上心。
但此刻,知道往事,他即是她,柳曜容嘴唇轻抿,对祁沛泽也免不了埋怨与不喜。
祁沛泽是怀疑自己,会与皇后勾结,背叛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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