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眼前也会闪过最初那个“初代版徐岚”的影子：
脆弱、迟滞、指令执行效率低下，动辄宕机……
但他从未放弃，耐心地一次次调试，从 V0.1、V0.2、V0.3… 到 Beta，Beta1.1……
那不是黑历史。
那是这套全自动攻防系统的来时路。
目光不再在徐岚身上停驻。
既然徐岚已经启动了，接下来，放心交托便是。
林白青的注意力落回手中的写字板，迈步走向蜷缩在地、面如金纸的丘老三。身后的雷鸣电闪与风剑激撞之声如同狂暴的背景音，却丝毫影响不到他沉稳的脚步。
他悠然蹲在丘老三面前。
“所以说，你的能力……”林白青将写字板拎在对方眼前晃了晃，“都源于这块板子，对吗？”
丘老三痛苦地蜷缩着，手死死捂住被剑穿透的腹部，鲜血不断渗出，染红衣襟。
林白青伸手拍了拍他惨白的脸颊：
“避开了要害，别装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林白青低头，目光锐利如解剖刀，审视着这块沾染着血点的板子：
“所以，它并非战场指令板，而是……战场本身。我们在上面，只是两串字符而已。初入此地失控失衡，是你将我们的‘字体’设为了‘倾斜’。”
“我无法瞬移，是你施加了限制的‘文本框’……”
“你们能重伤复原，是使用了‘撤销’功能……”
“刚才的黑暗，是开启了‘护眼模式’，我们身上的黄光是‘字符背景色’，而闪烁的白光光束……是你不停‘选中’目标字符时的效果，在护眼模式下，被选中的文本，自然是反白显示。”
“建筑收缩是被它的字符缩小了字号，而纸飞机和你们所谓的隐身也就是把对应字符颜色调成与背景一致……不过如此。”
丘老三挣扎着抬起眼皮，满是不甘与惊惧：“你……怎么能……恢复瞬移……”
林白青耸了耸肩：“投影索打掉写字板，你就失去了控制权。我控制投影索操控写字板，解除加诸我们身上的‘文本框’，瞬移自然恢复。”
他看着写字板，指尖在冰冷的板面上轻轻划过，眼神是纯粹的学术探究：
“这能力……强得过分。仅这一块板子，你们开发出的功用不过万分之一，就已经如此棘手。怪不得混沌本体浑浑噩噩，依然能成为上古凶兽……如果它有自主意识，他能造成多大的破坏，简直无法想象。”
林白青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倏地从板子上抬起，越过空气，像穿透了层层营帐的重重阻隔，带着刺骨的冰寒，投向某个虚无的远方：
“所以，你准备对这三个实验体，痛下杀手了吗？”
澄澈的空气中，没有丝毫回应。
林白青的眼神几乎逼视：
“你……不是格林博士。你是谁？”
与此同时，某个地方。
那道握着方形钉子武器的黑影猛地一滞，一股透入骨髓的寒意毫无征兆地顺着脊柱瞬间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