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猪妖盯着女子染血的绷带，喉间滚动着未咽下的肉干。腐肉特有的酸臭味在口腔里翻涌，却比不上女子眼中近乎癫狂的炽热光芒令人不安。它下意识后退半步，残损的指甲在焦黑地面划出刺耳声响，却被女子突然迸发的精光钉在原地。
“我先前在旧城遗址发现一幅壁画，”女子的声音裹着浓重喘息，染血的指尖指向防空洞斑驳的墙壁，“上面画着妖兽围城，还有只长着獠牙的小妖——和你一模一样！壁画预言，这是人类最后的转机。”她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里却藏着难以掩饰的颤音，“看来壁画上说的没错，人类还是有救的。”
“左手捏印，右手引雷。”话音未落，女子突然将粗糙的斧头塞进小猪妖颤抖的爪中。锈蚀的金属硌得它伤口生疼，还没等反应，半截钢筋已经被女子抄在手中。她转身时，绷带下渗出的血珠甩在小猪妖鼻尖，腥甜气息混着硫磺味直冲脑仁。“别用法术，这怪物吞灵力！”
轰鸣声碾碎了后续话语。防空洞顶部的混凝土如饼干般碎裂，暗绿色巨影裹挟着腐臭黑雾轰然坠落。蛤蟆妖兽每呼吸一次，表皮疙瘩就吞吐出粘稠液体，地面瞬间被腐蚀出冒着白烟的深坑。小猪妖这才看清，那些疙瘩里竟蠕动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幼体，正等待破茧而出。
女子的身影如鬼魅般窜出。钢筋划破空气的锐响中，她精准避开喷射的黏液，直取蛤蟆眼部凸起的脓包。妖兽吃痛甩头时，她借力翻身跃上布满疙瘩的脊背，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次。小猪妖握着斧柄的爪子微微发抖——这诡异的战术，分明与妖界典籍里记载的“破阵十八式”如出一辙，可那分明是只有高阶修士才掌握的近身格斗术！
“愣着干什么！砍它尾椎骨！”女子的怒吼混着蛤蟆的咆哮震得小猪妖耳膜生疼。它循着钢筋所指方向跃起，斧刃劈入腥臭皮肉的瞬间，腐液溅入伤口引发钻心剧痛。但更让它脊背发凉的，是蛤蟆尾椎处那半块青铜镜——镜面布满裂纹，却清晰映出女子染血的侧脸。本该漆黑的瞳孔深处，流转着妖异的金芒，与记忆中天下人间中某位大妖的秘法印记如出一辙。
……
齐乐的膝盖重重磕在滚烫的砂砾上，暗红色的颗粒嵌入皮肉，却比不过丹田处翻涌的灵力带来的剧痛。他感觉自己的经脉像是被千万根钢针同时穿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腥甜。体内的灵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撞得五脏六腑几欲移位，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脚下的暗红砂砾发出细碎的呻吟，像是某种古老生物临终前的呜咽。那些发光的符文碎片突然如活物般扭动起来，银白色的光芒在砂砾间明灭不定。符文碎片顺着他的靴底蜿蜒而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蛇在皮肤下游走。
常羊山方向的黑洞传来的锁链断裂声愈发密集，每一声脆响都像是敲在他的心口。那黑洞深邃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锁链断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厚重感。震得脑海中《山海经》的虚影不住震颤，古籍上的文字仿佛要挣脱出来，在虚空中盘旋。
“必须找到答案。”齐乐咬破舌尖，腥甜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用疼痛驱散昏沉的意识。然而，就在血腥味漫开的瞬间，一丝熟悉的檀香气息钻入鼻腔。那气息淡雅却清晰，像是记忆深处最温暖的一抹光。他循着气味望去，焦土裂缝中竟插着半截残破的观心境残片。残片表面布满裂痕，裂纹间凝结的干涸血迹在符文照耀下泛着诡异的青芒——那是属于许轩的气息！那气息中还隐隐带着战斗的硝烟味，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惨烈厮杀。
当指尖触碰到残片的刹那，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许轩，周身缠绕着气运金龙，那金龙金光璀璨，龙吟震天，正与一艘浮空战舰激烈对抗。战舰上的炮火轰鸣，激光四射，许轩却毫不畏惧，操纵着气运金龙穿梭在炮火之间。接着，画面切换到林夏，他的机械义眼在数据流中闪烁着绝望的红光，机械臂在战斗中已经破损，零件散落一地，而他的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挣扎。
画面再次变换，出现了那个额间竖目的青年。他脚踏破碎的时空裂缝，脚下的裂缝中隐隐透出混沌的光芒，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他掌心托着青铜鼎，鼎中倒映出齐乐此刻所在的荒原，画面中齐乐的身影显得那么渺小而无助。画面最后定格在九尾狐将《山海经》抛向虚空的瞬间，古籍封皮上的烛龙图腾竟睁开了眼睛，那眼睛中闪烁着古老而神秘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秘密。
“原来我们都在局中……”齐乐的低语被突如其来的尖啸撕裂。十二道黑色身影自黑洞中俯冲而下，他们身披刻满骷髅纹路的战甲，每一片甲胄上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手中骨刃流转着幽蓝火焰，那火焰诡异而冰冷，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起空间的扭曲，空气中传来阵阵刺耳的撕裂声。为首者面罩下露出的半张脸布满鳞片，鳞片呈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过。裂开的血盆大口中伸出分叉的长舌，舌尖滴落的毒液将地面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坑洞，坑洞中冒出阵阵黑烟，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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