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齐乐喃喃自语,随后被黑暗彻底吞噬。而老者望着陷入昏迷的齐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决定。他伸手轻抚青铜镜,镜中黑袍人的身影突然转头,与他对视一眼。与此同时,常羊山方向传来的锁链断裂声愈发密集,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齐乐坠入黑暗的刹那,仿佛跌入了粘稠的琥珀。刺骨的寒意裹挟着青铜锈蚀的腥气钻入鼻腔,四周浓稠的混沌中,忽有一点豆大的幽光如鬼火般明灭。那光芒越扩越大,化作一盏锈迹斑斑的古灯,灯身缠绕着螭龙纹,摇曳的灯焰竟凝成无数细小的竹简,在虚空中簌簌翻动。
身着秦朝衣袍的身影踏着竹简虚影走来,广袖拂过之处,云雷纹如同活物般游动,与齐乐体内《山海经》的灵力产生共鸣。虚空之中,山川舆图的轮廓缓缓浮现,江河湖海、奇山异石皆以星芒勾勒,透着开天辟地时的雄浑气息。"等你许久了。"器灵的声音像是从青铜编钟中荡出,带着穿透时空的厚重,指尖轻轻划过灯焰,火苗顿时幻化成流动的历史画卷。
一卷竹简悬浮至齐乐眼前,表面刻着的蝌蚪文竟如水流般重组:"时间长河不容异物,你若想在远古立足,唯有借历史之名。"器灵袖中甩出一缕流光,在空中炸开成无数金色篆字,"弋始"二字在时空涟漪中沉浮闪烁。齐乐的意识突然被拽入一段记忆:混沌初开之际,一道意识残片自创世神的指尖坠落,化作上古传说中的神秘存在,而此刻自己的身躯,正与那道残片完美契合。
虚影竹简无风自动,一幅幅画面在器灵身后如走马灯般轮转。女娲补天石上的裂痕蔓延成蛛网,五彩光芒在裂缝中黯淡;后羿的箭矢调转方向,直指悬浮于云端的水晶宫殿;建木崩裂时,漫天血雨浇灭了最后一丝星光。所有场景交织成破碎的星图,每一块碎片都在散发着不祥的黑雾。"老者设下的幻境,是未来即将崩塌的可能。"器灵掌心浮现出观心境残片,裂纹中倒映出九尾狐含泪的双眼,狐尾在混沌之力中片片剥落,"混沌裂隙早已存在,他不过是想借你的力量,提前窥探灾厄的全貌。"
齐乐想要伸手触碰观心镜,却见残片突然化作灰烬。飘散的粉尘中,十二黑袍人狰狞的面容若隐若现,他们手中的骨刃割裂虚空,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记住,他们篡改的不仅是历史,更是时空法则。"器灵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古灯的光芒扭曲成旋涡,"当补天石与《山海经》真正共鸣时,你才能撕开这虚假的幕布……"话音未落,一股巨大的吸力将齐乐卷入旋涡深处,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般划过他的意识——九尾狐最后的嘶吼、许轩被锁链贯穿的气运金龙、常羊山黑洞中伸出的青铜巨手。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齐乐猛地睁开双眼。现实与幻境的边界在此刻模糊,老者的青铜古剑依旧悬在他咽喉上方,剑身倒映着建木方向翻涌的黑雾,那雾气中隐约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的《山海经》灵力,竟发现灵力顺着"弋始"之名的脉络流转,丹田处补天石的温热若隐若现,仿佛沉睡的巨龙正在苏醒。当他再次望向老者广袖间的星辰图腾时,竟发现图腾边缘渗出一丝黑雾——与幻境中黑袍人骨刃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想明白了?"老者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古剑微微颤动,剑锋划破齐乐颈间皮肤,血珠渗出,"那就告诉我,你究竟带着什么秘密?"齐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喉间迸发的声音带着不属于自己的沧桑,仿佛穿越了千万年的时光:"不是我带来灾厄,而是你们这些守局者,早已困在自己编织的牢笼里。"他掌心浮现出半透明的河图洛书纹路,与建木树皮上的符文遥相呼应,古老的力量在他体内奔涌,"建木将倾,混沌将起,而我,正是来破局之人。"说罢,齐乐周身腾起璀璨的光芒,光芒中隐约可见烛龙虚影盘旋,与老者的威压激烈碰撞,一场真正的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
建木之下,烛龙虚影裹挟着焚尽天地的炽热,与老者周身缠绕的冷冽星辰威压轰然相撞。气浪如海啸般炸开,将千年古藤绞成齑粉,建木树干上渗出的黑血在震荡中凝成诡异的旋涡。老者广袖间的星辰图腾剧烈震颤,青铜古剑剑刃已触及齐乐喉间皮肤,却在即将饮血的刹那凝滞——剑身倒映着少年掌心流转的河图洛书纹路,那是连守局者都未曾见过的古老秘辛。
"你走吧。"老者的声音像是从尘封的青铜钟里传出,带着穿透岁月的疲惫。青铜镜上流转的封印法阵如退潮的海水般消散,齐乐却在对方转身时,瞥见其袖口渗出的黑雾正悄然侵蚀着建木符文,如同毒蛇吞噬最后的光明。
踉跄着退离这片禁忌之地,齐乐的后背撞上冰凉的岩壁。他低头看着掌心若隐若现的云雷纹,那纹路竟与方才老者眼中的血丝一样猩红。丹田处,《山海经》灵力如沸腾的岩浆,顺着"弋始"之名的脉络疯狂奔涌,补天石残留的温热与混沌之力在经脉中激烈交锋,仿佛要将他的身躯撕裂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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