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指尖的灼痛感骤然加剧,淡绿色的建木纹路顺着凤皇光带疯狂蔓延,所过之处灵力竟开始变得滞涩。她眼睁睁看着光带上浮现出细密的黑色裂纹,那头在天窗盘旋的凤皇突然发出痛苦的嘶鸣,尾羽的三色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不好!”杜甫诗剑一振,墨色光华强行注入光带,试图压制蔓延的黑气。可诗道正气刚触到建木纹路,竟像热油遇水般炸开,“这是……上古灵根的气息?为何会与煞灵纠缠在一起?”
叶逸辰的逸云身形突然折返,银色剑光如手术刀般精准斩向光带上的裂纹。剑气与建木纹路碰撞的刹那,梧桐丹田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踉跄着扶住天窗边缘,看着掌心纹路里渗出缕缕黑丝——那是建木气息与煞灵融合的征兆。
东北方的戏台突然爆发出刺耳的锣鼓声,比先前急促数倍。灰雾中的青铜柱猛地拔地而起,柱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正是百年前踩踏事故中的亡魂。八根铜柱在空中连成圆环,将整座戏台罩在中央,幽蓝鬼火顺着柱身流淌,在地面画出完整的血色阵图。
“吼——”黄浦江的蛟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墨色浊流顺着街道倒灌,所过之处青石板尽数崩裂。那些被浊流沾染的妖族突然体型暴涨,狼妖肉瘤上的黑气凝成实质利爪,竟硬生生撕裂了“江河”二字形成的锁链。
杜甫诗剑光芒剧烈闪烁,“人生自古谁无死”的长卷已布满焦痕。他看着步步紧逼的妖群,又望向天窗上脸色苍白的梧桐,突然明白了什么:“建木遵从本能行动,有人动了手脚,影响了建木,更要借建木气息催化煞灵!这是要重现上古巫妖大战的血祭之法!”
叶逸辰的剑光突然转向,银色剑丝如蛛网般缠住梧桐与凤皇之间的光带。逸云中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断开光带!建木印记正在被阵眼感应!”
梧桐咬紧牙关,指尖符箓爆发出最后绿光。她能感觉到凤皇的灵力正在快速流失,大鸟在天窗上不断哀鸣,尾羽已失去所有光泽。可当她想要斩断联系时,掌心的建木纹路突然剧烈灼烧,脑海中竟浮现出无数混乱的画面——崩塌的昆仑仙山、燃烧的建木巨树、沉入黑海的巫妖残魂……
“用这个!”杜甫突然将酒壶碎片掷向天窗。青铜碎片在空中重组,紫雾缭绕间浮现出“药石”二字,落在梧桐掌心时化作清凉气流,暂时压制住灼烧感。“建木灵根本是生养之源,是煞灵扭曲了它的气息!试着引导生机对抗煞性!”
梧桐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古籍记载:凤皇属火,梧桐属木,木火相济可生万物。她猛地咬破指尖,将精血按在掌心符箓上:“凤皇,借灵火一用!”
天窗上的大鸟似懂非懂,突然张开翅膀,尾羽末梢迸发出赤橙金三色火苗。奇异的是,这火苗落在光带上非但没有灼烧,反而顺着建木纹路游走,所过之处黑气竟如冰雪消融般退散。梧桐趁机引导体内草木灵力,与凤皇灵火交织成翠绿火焰,顺着光带反向冲向戏台阵眼。
“滋啦——”翠绿火焰撞上青铜柱的刹那,幽蓝鬼火突然剧烈摇晃。柱身上的人脸发出凄厉惨叫,原本流畅的血色阵图出现凝滞。东北方的锣鼓声骤然变调,那些被操控的妖族动作明显迟滞,野猪精身上的黑气竟开始淡化。
叶逸辰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暗影身形化作一道银线,直扑戏台中央的骷髅虚影。逸云剑光在空中划出璀璨弧线,剑身上浮现出“斩妖除魔”四个古字,硬生生劈开灰雾,将骷髅虚影的左臂斩落。
“好机会!”杜甫诗剑暴涨三丈,“安得广厦千万间”的字迹在夜空中熠熠生辉,墨色光华如潮水般涌向阵眼,与翠绿火焰、银色剑光形成三角之势。诗道正气、草木生机、剑灵锋芒,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煞灵核心处轰然碰撞。
戏台方向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青铜柱剧烈震颤,幽蓝鬼火成片熄灭。黄浦江的蛟龙发出不甘的嘶吼,墨色浊流开始退去,水下阴影重新沉入江底。街道上的妖族失去煞音操控,纷纷恢复神智,看着周围的狼藉发出困惑的呜咽。
梧桐瘫坐在天窗上,掌心的建木纹路已淡去大半。凤皇落在她肩头,亲昵地蹭着她汗湿的脸颊,尾羽重新亮起微光。她望向东北方,那里的灰雾正在消散,露出被黑气笼罩的戏台残骸,而杜甫与叶逸辰的身影正站在残骸前,似乎在戒备着什么。
老茶肆的结界外,老妪正抱着苏醒的孙儿泣不成声。道门少女带着师弟们清理战场,给受伤的路人包扎伤口。远处传来警笛声,红蓝灯光穿透夜色,为这座刚经历劫难的城市带来一丝人间暖意。
杜甫拄着凝聚成形的诗剑,鬓角银丝已白如霜雪。他看着戏台残骸中不断冒起的黑烟,低声道:“阵眼已破,但煞灵根源未除。那骷髅虚影……分明是用建木根系炼制的器灵。”
叶逸辰收回剑光,暗影般的瞳孔盯着残骸深处:“幕后之人的布局不止于此。建木残根能引动百年怨气,说明沪市地下还有更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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