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为龙挺立在帐门口,目光紧紧锁住远处如汹涌潮水般席卷而来的沙州军与援军。
入目所见,沙州军的旗帜猎猎作响,援军的队伍也浩浩荡荡,马蹄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大地都似在微微颤抖。
他的眼中,渐渐涌起惊怒交织的情绪,额角青筋根根暴起,似是要冲破皮肤,彰显出他此刻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回想起这段时间的攻城战,他不由心生懊悔,忍不住在心底狠狠责骂自己:终究还是太大意了!
本以为凭借北图军的骁勇善战,拿下沙州城不过是指日可待之事,却未曾料到,沙州城背后竟有如此强大的支援力量。
连日来的攻城战里,北图军士气如虹,攻势凌厉。
他们一次次冲破沙州城的防线,将沙州守军逼得节节败退,在战场上始终稳稳占据着上风。
马为龙心中笃定,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沙州城便会落入他的囊中。
然而,他终究还是犯了骄兵必败的大忌,只看到了眼前的战局,却忽视了至关重要的一点——沙州城背后,站着的是整个中原。
中原大地幅员辽阔、近年来他们的皇上又励精图治。
沙州城地处西部边陲,是重要的战略咽喉要塞,其地理位置,对于维护西部边疆稳定、沟通中原与西域邦交,意义非凡,中原皇帝向来视其为西部屏障,又怎会轻易舍弃这一战略要地?
可马为龙一心只想着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此时面对近在咫尺的沙州城,仿佛胜利的果实已然触手可及,他怎会甘心就此退兵,让这唾手可得的胜利眼睁睁地化为泡影?
“来人,立刻去将左先生请来!就说本帅有要事相商!”马为龙厉声对着身旁正一脸惶恐的亲兵怒吼道。
声音里,满是焦躁与急切,似是再多耽搁一秒,局面便会彻底失控。
亲兵吓得浑身一哆嗦,赶忙单膝跪地,领命道:“是,将军!”
随后,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像只受惊的兔子般,一路小跑着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亲兵便带着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色大氅中的人匆匆赶回,那人头脸都笼在面巾中,身影在昏暗的营帐中显得格外神秘。
马为龙正心急如焚地在帐中来回踱步,见“左先生”到来,他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眼中满是急切与期盼,急切地说道:“左先生,如今沙州城援兵忽至,我军深陷困境,犹如困兽,还望先生施展妙计,出手为我军破局啊!”
“左先生”听闻,抬手拿下面巾,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却又透着阴鸷之气的脸,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冲马为龙微一抱拳,道:“将军放心,我既已答应助你一臂之力,自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管。”
说罢,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似是要将这世间阻碍都一并碾碎。
马为龙见“左先生”掏出那神秘黑瓶,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亮光,心中大喜过望,连忙激动地说道:“有先生出手相助,这场战局定能峰回路转,扭转乾坤!”
“左先生”神色淡然,伸手轻轻指着那黑色瓷瓶,幽幽地道:“此乃我精心研制的奇毒‘见风倒’,只要将瓶塞一拔,毒粉便会随风飘散,但凡闻到此毒之人,皆会瞬间失去战力,闻风而倒,绝无一人能够幸免。”
马为龙眉头紧锁,脸上满是为难之色,犹豫片刻后说道:“可是如今两军已然混战在一处,战场上局势错综复杂,若此时施放此毒,难免会波及到我北图的将士,先生可有十足把握避过我们自己人,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左先生”听闻,轻轻摇头,神色平静地回应道:“将军此言差矣,即便左某身上备有解药,可当下战况激烈,将军您能在此时,将麾下所有将士都迅速召集回来服用解药吗?”
马为龙默然,这显然是不现实的,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要将十二万将士全部召回服用解药,根本难以办到。
就在这时,只听“左先生”又缓缓开口道:“此毒虽为无差别攻击,可眼下战况,于你北图军而言极为不利,已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只要将军与您身边的人先服下解药,等所有人都中毒倒地后,将军再命身边可靠之人,将解药分发给北图将士服下,不就能解了目前的困境了么?”
马为龙原本黯淡的眼眸微微亮起,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扭转战局的可行办法,在如今这看似绝境的情况下,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然而,他转念一想,心中又不禁泛起疑虑,这“左先生”来得实在蹊跷。
当初他来到军中,辗转见到自己时,只轻描淡写地说他与中原皇帝有着深仇大恨,只要能狠狠让中原皇帝吃瘪、给他添堵,他就算不虚此行,至于其他背景来历,却只字不提。
可是,“左先生”始终也没有说明,究竟是何等样刻骨铭心的仇恨,才让他如此执着于针对中原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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