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听此,眉头略微皱起:“此事恐怕议论不少,陛下可有把握?”
这样的决定可能会引起一些争议和不满。
毕竟,即使在弗朗茨·斐迪南皇帝生前,他登上皇位,奥匈皇室内部依旧有人不愿承认索菲女公爵是皇帝的正妻。
若不是因大战胜利使弗朗茨·斐迪南威望大增,他们早就公然发难了。
如今大公已逝,那些人必然又要抬头。
他们会借礼法压迫这位年轻的皇帝。
“皇室里的老家伙一向如此。除了血统,什么都拿不出,却偏要摆出一副可笑的威严。”
显然已被纠缠过多次,卡尔一世的神情疲惫却坚决。
“但我也绝无退让之意。叔父与婶母,理当同眠一穴。那是我的意愿,也是国民的心声。至于那些老古董,不久后他们会被迫接受。”
“既然奥匈帝国的新皇如此英姿勃发,我也放下心来了。”
“谢你安慰之言。只是我更希望你能对奥托也抱有好感。”
“哈、哈......”
卡尔一世话里暗含的意思,分明是希望汉斯将长女许配给他的长子。
其实,表面上看,这提议并不坏。
奥匈帝国皇太子妃之位,的确是汉斯能给予芙蕾德莉卡的最佳选择。
‘但问题终究还是出在血统。’
弗朗茨·斐迪南夫妇因门第不合而饱受冷眼与屈辱,那一切汉斯都亲眼见过。
外家自然无可挑剔,可自己这边,说到底根基浅薄。让他轻易就将女儿送入哈布斯堡,终究是下不了决心。
卡尔一世说无妨,可做父母的,总归会先忧虑。
‘若是哈布斯堡再对我女儿做出与当年对索菲女公爵相同的事,那时只怕我还未动手,岳父大人便会先翻脸。’
那恐怕就是哈布斯堡王朝的末日。
“那么,就此别过吧。替我向芙蕾德莉卡小姐转达问候。”
“谨遵吩咐。”
卡尔一世依旧带着那副温和的笑容,看似洞察了某人的忧虑,却只轻描淡写。汉斯点头回应。
不过,某位总理也几乎不可能有真正的休息时间。
那些出席葬礼的政客,断不会让人清闲。
“久仰,乔总理。”
看吧,刚与皇帝道别,便有人迎面而来。
而且其中一人,是汉斯熟悉的面孔。
“好久不见了,霍尔蒂将军。”
霍尔蒂·米克洛什(Horthy Miklós)。
原本历史里,那位“没有海的国家的海军将军”、“没有国王的王国的摄政王”,等矛盾头衔缠身的匈牙利独裁者。此刻他已投身政坛,代表匈牙利利益,公开对抗弗朗茨·斐迪南力推的大奥地利联邦计划。
“至于这位是......”
“我叫约西普·布罗兹。能见到您,荣幸至极,总理先生。”
正是卡尔一世的亲信,亦是奥匈帝国社会民主党的领袖——铁托。
汉斯就知道,他迟早会出现。
“原来如此,布罗兹先生的大名,陛下已向我提过。看来您颇受皇帝器重啊。”
“只是被陛下与已故大公的意志所感动罢了。他们要跨越民族矛盾,令帝国真正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这与那些只顾私利的人截然不同。”
是谁,不言自明。
霍尔蒂已然冷眼盯向他。
“我只是守护匈牙利人应得的权利而已,布罗兹党首。至于那些不知分寸、妄图掠夺我们成果的寄生虫,我绝不容忍。”
“呵,寄生虫?若非匈牙利只知贪婪,漠视民族矛盾,怎会有萨拉热窝的惨剧?至少,我可不愿再迎来第二次。”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喂喂,冷静些!这是弗朗茨·斐迪南大公的葬礼。两位虽立场相左,但也该在逝者面前守住礼仪吧?”
“咳咳......阁下说得对。”
“我一时气盛,在诸位宾客前失礼了。请恕罪,总理阁下。”
本来剑拔弩张、几乎要动手的两人,只好讪讪收声,向汉斯致歉。
真是的,堂堂成年人,居然像孩子一样争吵。
眼前仿佛已见卡尔一世被这些人折腾得胃痛的样子。
‘这样的奥匈帝国,我真的该把我们的芙蕾迪嫁过去吗?’
女儿聪慧自持,想必自会有分寸。但汉斯心里,还是再次泛起犹疑。
......
1934年10月28日。
在这个冬天来得格外早的国度,寒风已在苏联的大地上吹拂,一位特别的客人悄然而至。
“法国外交部长,皮埃尔·赖伐尔。”
他是奉拉·罗克的命令,避开英德间谍的耳目,秘密踏足苏联的。
“苏维埃联邦的外交人民委员,维亚切斯拉夫·莫洛托夫。”
迎接他的,同样是奉斯大林之命而来的莫洛托夫。
按照两国意识形态的立场,这两人本该一见面便龇牙咆哮,恨不得当场撕咬。可事实上,他们只是各自戴上虚伪的笑容面具,伸手与对方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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