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吉林将军铭安,骑马走在吉林通往盛京的官道上,心中感慨万千。
回头望一望跟在身后的大批人群,铭安的心中一阵悲凉。
曾经高高在上的旗人们,此刻竟然也如平民百姓一般拖家带口,徒步行走在土路上。
被自强军剥夺了所有财产,只留下盘缠的旗人们,踏上了遥远的通往帝都之路。
踏踏踏踏……
“让开,让开!”
一支百余人的自强军队伍,纵马驰骋,呼啸而至。
铭安率领的旗人队伍,瞬间产生一股骚乱,众人纷纷躲到路边。
身穿笔挺军服的自强军,胯下战马没有丝毫停留,与路边的铭安擦肩而过,向着西南侧极速驰骋。
官道上尘土飞扬,转眼间自强军队伍就已经越来越远。
铭安的双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因为他看见,就是这百余人的队伍,在多余的马匹上,竟然还携带了三门迫击炮,一挺重机枪!
按照他之前的了解,这只是自强军行动时的侦察人员,也就是曾经的斥候。
望着远去的年轻队伍,铭安仿佛看到两百多年前,满清铁骑呼啸而过的身影。
楚辰为什么凭借福建和宝岛两地之力,就能练出如此强军?
这是铭安脑海中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踏踏踏踏……
侦察队伍还没有过去太久,密集而又整齐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又传了过来。
铭安扭头望去,这次过来的,才是大型部队!
一眼望不见头的行军队伍,整齐肃穆,纪律严明。
队伍中一名骑在马上的精壮汉子,勒住缰绳,停在了铭安的身旁。
“铭安将军,又见面了……”
犹如利剑出鞘般凌厉的气势,从眼前这名自强军将领身上散发出来。
此人,正是自强军第5镇总兵杨天寿!
铭安脸上满是苦涩。
“呵呵,”铭安自嘲式的笑了笑,望向杨天寿的眼神中,不知是愤怒,还是羡慕。
“杨总兵,你们这是往哪里去?”
铭安向杨天寿询问着,可是眼神却一直留在身边路过的自强军士兵身上。
杨天寿感受到了铭安的眼神,但是与铭安陷入沉思的表情不同,杨天寿的脸上,全是自豪。
杨天寿并没有直接回答铭安的询问,而是反问道:“铭安将军,我自强军的士兵年轻吧?”
铭安回头望向杨天寿,满脸的询问之色。
杨天寿并没有等待铭安的回答,而是继续说着:“铭安将军,我们自强军年轻,朝气蓬勃,一往无前。经验不足,可以慢慢积累。但是如果路错了,那就再也走不到终点了。”
杨天寿话语中的深意,铭安又如何听不出来?
铭安盯着杨天寿充满自信的脸庞,一股愤懑之气在胸膛中回荡。
“杨总兵,你们自强军,如此轻易的将我们这些旗人将领放回去,就不怕,有朝一日我们如两百年前一样,重新驰骋疆场?”
铭安满脸的不甘。
杨天寿却丝毫不为所动,缓缓开口:“放你们回去,是我们楚将军的命令。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只要清廷还在,你们就永远不可能站的起来!而且,放你们回去,比留下你们更能让清廷头疼吧?”
说罢,杨天寿也不再和铭安啰嗦,调转马头,挥动马鞭,疾驰而去。
只留下铭安,愣在原地……
杨天寿的第5镇,在解除了吉林属于清廷的武装之后,留下新编练的靖边军在吉林防卫,而后便马不停蹄的向着盛京方向机动。
吉林到盛京,417公里,以自强军日行军50公里的速度,八天之后,就可以到达!
同样的情形,发生在东北和东南数个省份,自强军按照楚辰的命令,强势出击!
楚辰故意等自强军在各地展开攻势之后,才以电报的形式,通电全国。
现在清廷的电报系统,南方基本由楚辰的福州电报局掌控,北方由李鸿章的天津电报局掌控,各省督抚都接入了电报系统。
作为北方电报系统的枢纽,处在天津的直隶总督李鸿章最先接收到楚辰的通电,同时传来的,还有各省告警的电报!
天津,直隶总督府。
李鸿章在大堂之内负手来回踱步,从李鸿章细碎的脚步声中,唐廷枢和周馥,感受到了李鸿章的焦躁不安。
站在一旁的淮军将领周盛传,也是一脸的纳闷之色。
今天中堂大人把自己从大沽口紧急叫回来,怎么到了之后反而不说话?
“盛传……”
就在三人互相观望之际,李鸿章开口了。
听到李鸿章叫到自己的名字,周盛传赶忙走到李鸿章身边。
只见李鸿章盯着周盛传,深邃的眼眸中根本看不出情感波动。
“盛传,你在塘沽的盛军,现在应该是17营八千多人吧?你哥哥的16营,在天津青县吧?”
李鸿章的骤然发问,让周盛传摸不着头脑。
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周馥,周盛传没有从周馥脸上看到任何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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