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终于来了。”林婉儿的声音从顶楼传来。我握紧铜钱剑冲上楼,却在楼梯转角处被一面镜子拦住去路。镜中映出的场景让我寒毛倒竖——林婉儿怀抱婴儿站在祭坛中央,四周环绕着十二具穿着寿衣的干尸,而她身后的墙上,密密麻麻钉满了银铃,每一枚都沾着暗红血迹。
“这些都是炼尸匠的祭品。”林婉儿低头凝视婴儿,手指轻抚他鳞片覆盖的脊背,“妈妈用最后的力量将他困在生死之间,却也让他成了炼尸阵的核心。”她突然抬头,瞳孔完全变成幽蓝色,“而你,是最后一块拼图。”
十二具干尸同时发出嘶吼,挥动着腐烂的手臂扑来。我甩出五帝钱串,铜钱却在空中被腐蚀成黑色粉末。最前方的干尸张开嘴,里面密密麻麻的牙齿间,竟卡着半枚熟悉的银铃——那是林婉儿母亲下葬时佩戴的饰品。
“当年王有德为了炼制尸王,害死了妈妈和未出生的弟弟。”林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诡异的平静,“但妈妈在临死前,将弟弟的魂魄封进了银铃。这些年,炼尸匠一直在收集铃铛,想要复活他...”
祭坛上的婴儿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林婉儿脖颈的黑纹瞬间爬满全身。她将婴儿高高举起,后者皮肤下的血管凸起,化作一个巨大的符咒。我掏出怀里的镇魂钉,却发现钉身的符文正在褪色——不知何时,我的掌心被划出一道伤口,鲜血顺着钉子滴落,竟激活了祭坛上的邪恶阵法。
“你以为自己是来救人的?”炼尸匠的声音从婴儿口中传出,“从你踏入火葬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祭品了!”十二具干尸突然自爆,黑血组成的锁链缠住我的四肢。林婉儿空洞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清明,她奋力挣脱控制,将婴儿狠狠摔向地面。
“快走!”她将最后一枚完整的银铃塞进我手中,“用这个...破解...”话音未落,黑色锁链贯穿她的身体。我握紧银铃冲上前,却见祭坛中央升起巨大的黑色旋涡,里面浮现出无数婴儿的脸,每一张都带着和林婉儿相似的面容。
银铃突然发出刺目光芒,我想起张淑芬骨灰中新生银铃的模样,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铃身。光芒化作利剑劈开旋涡,炼尸匠的黑雾发出凄厉惨叫:“不可能!这明明是...啊!”黑雾消散的瞬间,我看见林婉儿的身影坠入黑暗,而她怀中,那个真正的婴儿正安静地熟睡,身上的鳞片渐渐褪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晨光已经洒满废弃医院。手中的银铃不再发光,却在铃铛内侧刻着一行小字:“解铃还须系铃人”。远处传来警笛声,火葬场方向升起滚滚浓烟。我知道,这场围绕银铃与诅咒的生死局,远远没有结束——而那个带着幽蓝瞳孔的婴儿,此刻又在何处?
警笛声由远及近,我却死死攥着银铃退到墙角。铃铛内侧的刻痕硌得掌心生疼,仿佛在提醒我——炼尸匠虽散,诅咒未消。林婉儿坠落前最后的眼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脖颈处蔓延的黑纹与婴儿鳞片上的符文如出一辙,而火葬场方向腾起的浓烟中,隐约夹杂着熟悉的银铃声。
“李道长!”一道身影撞开腐朽的木门。是林婉儿的师兄陆川,他道袍下摆沾满泥浆,腰间捆着的镇魂香还在冒烟,“火葬场...那些本该火化的尸体,全从焚化炉里爬出来了!”他话音未落,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是穿着寿衣的佝偻身形倒挂在排水管上,嘴里咬着的银铃正滴着血水。
我扯断背包带子缠住银铃,铜钱剑发出蜂鸣。当啷一声,那黑影破窗而入,寿衣下伸出的不是手,而是布满倒刺的触须。陆川甩出镇魂香,烟雾中却浮现出无数婴儿的脸,每一张都对着我们诡笑。触须卷住我的手腕时,银铃突然发烫,映出身后墙上的倒影——陆川的瞳孔深处,竟也泛着幽蓝。
“你早就被附身了。”我反手用剑柄砸向他太阳穴。陆川踉跄着后退,嘴角撕裂般咧到耳根,发出炼尸匠标志性的尖笑:“从林婉儿把婴儿带出火葬场的那一刻起,诅咒就已经蔓延到所有人身上!”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凸起的血管组成巨大的符咒,正是张淑芬骨灰中浮现过的图案。
千钧一发之际,窗外响起清脆的银铃声。林婉儿浑身浴血地站在月光下,怀里抱着安然熟睡的婴儿。她脖颈的黑纹已经消退,但左眼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灰翳:“师父,当年妈妈为了封印弟弟,用自己的魂魄铸造了十二枚血铃。”她举起手中残缺的铃铛,“只要毁掉最后一枚...”
陆川化作的怪物发出震天嘶吼,触须缠住整栋建筑。我将心头血抹在银铃上,光芒所到之处,墙壁上的符咒寸寸崩裂。林婉儿突然将婴儿塞进我怀里,银铃碎片在她掌心重新拼凑成型:“带他走!这些年炼尸匠用婴儿魂魄炼制的邪物,必须由我来终结!”
整座医院开始剧烈摇晃,地下传来铁链断裂的声响。林婉儿的银铃发出刺目白光,与我手中的血铃产生共鸣。怪物的身体出现裂痕,里面涌出无数黑色的铃铛,每一枚都刻着不同的生辰八字——那是这些年失踪的孕妇与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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